夜里,芳泽殿内灯火通明,圆桌前昀璃喝了一口玉碗里的鸭汤,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她瞧见我正在发呆,一双小手在我面前挥了挥,“帝君怎么了,怎的无故的发呆。”
我回过神来,浅浅的笑,“阿璃,前些日子本帝在天宫见了天君的小儿子乾清,故而也想要个孩子,阿璃愿意吗?”
昀璃讪讪一笑,别过头去,给我舀了一碗鸭汤,“这鸭汤不错,帝君尝尝。”我不再接着说孩子的事。昀璃的态度在我的心中已然种下了一棵刺,不过她如今不说,那我便顺着她吧,何必要自寻烦恼呢。
夜晚沐浴过会,我与昀璃躺在榻上,各怀心事,昀璃轻轻的抚了抚我皱起的眉,“帝君还是笑起来好看。”我笑了笑,侧过身去,瞧着她的眼睛,一双杏眼清澈又纯净,漂亮极了。
任凭她一双眼睛里溢出深情和欢喜,我也不能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昀璃让我第一次觉得,清澈眼神也是能骗人的。
昀璃骗了我不止一次,不论这次的事情是有什么原因,都会成为我的心结,比起这样,我宁愿相信昀璃是有苦衷的,但理智告诉我,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摸了摸昀璃的头发,给她掖好了被角,“睡吧,本帝乏了。”昀璃用胳膊环住我,渐渐睡去,她离我很近,我能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我又想起了那碗药。
罢了,今夜,我想睡个好觉。
翌日清晨,我早早的起来去了呈乾殿,殿内卜玉早已在等我,我撩了一下衣摆,坐在了藤椅上,我微微抬了抬眼皮,“元澈那边最近怎么样了。”
“元澈帝君忧心成疾,近来时常吐血,瘦了一圈。”我揉了揉眉心,“卜玉,本帝要去北荒一趟,你守着这里,如有问题就送信来。”
卜玉点了点头,我继续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本帝不在青丘。”
“罢了,你下去吧,本君洗漱洗漱就要走了。”卜玉行了礼缓缓退下,元澈若是死了,那么北荒怕是要变天了。
到北荒本来是半日的路程,可半路有一行妖怪拦了我的去路,为首的妖怪男子模样长相十分清秀,他打量了我一番后,我也忍不住看了看自己今日的打扮,我不喜大红大紫的衣饰,所以穿了身竹青色的绣了仙鹤的衣裳,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的用银线绣满祥云的披风。
虽不招摇,却是低调考究,那妖怪笑着瞧着我,“小妖见这位仙君衣着不凡,不知是哪路神仙。”
我掏出衣袖里的折扇,啪的一下撑开,轻轻的在脸颊旁扇了扇,“本君是北荒的元澈帝君,前些日子去看望青丘的狐帝了,今日回来,劳烦各位让个路。”
那些妖怪听闻齐齐跪下,“小妖们有眼无珠,不知您竟是元澈帝君,居然拦了帝君的路,请帝君恕罪。”
我摆了摆手,“起来吧,只是最近北荒不太平,你们安分些罢了,我给你们些钱财,不许再拦过路的人了。”
那妖怪有些为难,“这……”我慢慢的合上折扇,从衣袖里掏出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来,“本君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不会与本君作对,拿了本君的东西就要听话。”
那妖怪拿了夜明珠就领着一众妖怪走了,我仔细想想,北荒疏于管理竟然妖怪横行,如今竟将我拦下了,长期下去必有大事。
我越想越气,元澈平日里都不管这些事情的吗,他倒是闲适了,可北荒的众生就要受苦。
又过了三个时辰左右,我到了元澈的府邸外,虽然我没有搭乘轿撵,但门口的侍从识得我是青丘的狐帝,给我开了府门,让人带我去了元澈的寝殿。
刚到寝殿门口,就有仙娥上来拦住了我,我挑了挑眉,“你可知道我是谁?”仙娥不敢直视我,低下头去,“奴见过帝君,您是青丘的狐帝承欢帝君。”
“那你还拦着本帝做什么?”仙娥不说话,身子隐隐有些颤抖。“如今这寝殿本帝进不进得。”仙娥摇摇头,“不是奴刻意拦帝君,而是元澈帝君正在……正在……”
我有些疑惑,“为何支支吾吾的,元澈正在做什么?”那仙娥不说话低着头,虽说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我却瞧见她的耳根有些红。
“罢了,若是元澈责问起来,本帝给你担着。”说完推开她径直进了元澈的寝殿,刚踏进殿门,就能听见内室的喘息和呻吟声,还隐隐夹杂着些抽泣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我退出大殿,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两声,“你去叫你们帝君来。”那仙娥急得快哭了,“狐帝放过奴吧,元澈帝君正和君后在殿内呢,奴万万不敢打扰呐。”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本帝一言九鼎,本帝护着你。”
那仙娥慢慢抬起头来,对上我的眼睛,我冲她笑了笑,她一时竟看呆了,我瞧她这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你一直这样盯着本帝,莫不是看上本帝了。”
那仙娥急忙跪下,“帝君不要取笑奴了,奴不敢觊觎帝君。”我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怕什么,本帝不会吃了你,你去通报你们帝君吧。”
那仙娥慢吞吞的进了寝殿,我瞧着她的背影,这仙娥的胆子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