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以下番外时间跨度较大,请结合第22章至25章食用)
01
伽越将一盘桂花糕端到叶雅岚面前,示意她尝尝,叶雅岚朝前伸了伸脑袋,张开了嘴巴。
伽越温柔地笑了笑,满脸宠溺,拿了一块放进她嘴里。
霎时间,桂花香弥漫在整个口腔里,如棉花般柔软,又如蚕丝般轻盈,入口即化,奇怪的是,明明是第一次吃,这味道竟有些似曾相识。
“怎么样?”伽越盯着她问。
熟悉的味道一直蔓延至全身,仿佛是珍爱之物失而复得一般,又仿佛是跌落至深谷里的人看见了一束光亮,喜悦、恐惧、悲伤汇成一股,从心底不由自主地喷涌而出,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伽越焦急而又担心地问:“还不舒服吗?”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莫名而又强烈的感觉充斥着内心,叶雅岚木然地摇了摇头,喃喃说道:“说不清,只是隐约觉得,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伽越为她拭了眼泪,轻皱眉头,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柔发,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叶雅岚闭了眼,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心也逐渐平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笑着说:“你是不是在这糕点里施了什么妖术,让我如此迷恋。”
伽越听后,用一双好看的魅惑至极的眸子直直盯着她,笑着问:“难道人不让你迷恋吗?”
顿时,叶雅岚双颊微泛红,没曾想一句话能让自己陷入“绝境”,她眉毛一横,耍赖道:“我不管,都是你害的。”
伽越被她这模样逗笑,笑着答:“好,日后,只要你想吃,我就为你做。”
叶雅岚强装镇定,说道:“这还差不多。”
02
休业这几日,叶雅岚愣是没闲着,为了将自己的招牌进一步发扬光大,她决心做好酿酒的功夫,于是,专心研读各种酿酒古籍。
繁琐复杂的工序,晦涩难懂的文字,难免不让她头疼,她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向窗边。
伽越此时正在窗前看书,阳光洒在他深蓝色的衣袍上,眼前这幅动人的画卷让她看得入迷。
“你这偷看人的毛病要怎样才改得掉?”伽越突然开口,眼睛仍看着书。
“哪有!”叶雅岚赶紧收回目光,无力地反驳道。
“过来。”伽越放下手中的书,笑着朝她招手。
“干什么啊?”她心虚地问,身体却诚实地朝他走去。
坐到他身边后,他又道:“伸手。”
“干嘛?”叶雅岚满脸疑惑,将手伸了出来。
只见他神秘地拿出了什么东西,放到她手里,待他手挪开后,她仔细一看,原是他随身携带的白玉兔子吊坠。
“给我的?”叶雅岚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伽越笑着点头。
“这不是你老相好送你的吗?你舍得?”叶雅岚又问,她知道于他而言,这东西有多重要。
“我从来没说过这是相好给我的。”伽越一脸坦然地说道。
“那你那晚……”话没说完,叶雅岚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刻问道:“原来你没有相好?”
伽越深深一笑:“自始至终,只你一人。”
“为什么要给我?”叶雅岚又问。
“从前我就决定,要把它送给心爱之人,等你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我便会送给你。”
听了他这些话,叶雅岚心里比喝了蜜还要甜,她满心欢喜地看着手里的白玉兔子,从前没有仔细把弄的机会,如今一看,确实是特别,“真好看呢。”她夸赞道,随后,转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又道了声:“谢谢。”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伽越稍愣了神,随即,他嘴角向上勾起,转身用一手扶住她的腰,另一手抚在她的后脑勺,脸凑上去,落下一个温柔而又缠绵的吻,这下,反倒惹得叶雅岚措手不及。
03
“娘,我爹呢,为什么他们都有爹,就我没有!”叶楚楚急冲冲地跑到叶雅岚面前,质问道。
“都问多少遍了,死了。”叶雅岚淡淡说道。
“骗人,你骗人!呜呜呜呜呜呜……”
“不许哭!”
“我不管,我要爹爹,呜呜呜呜呜呜……爹爹,爹爹……”
“死了就是死了,我上哪儿给你找爹去啊。”
“他们都笑话我,说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呜呜呜呜呜呜……”
“谁说的,你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我的心头宝,不哭不哭啦。”
叶雅岚将她抱进怀里,有些心疼地轻抚叶楚楚的背,随后,轻轻揪了一下叶楚楚的脸,笑着说道:“瞧这小脸哭的,有我一个娘还不够吗?”
“可那不一样。”叶楚楚可怜地小声说道。
叶雅岚思忖片刻,又道:“那我跟你讲讲爹爹以前的事?”
“好。”
“…………”
04
叶雅岚拿着一根手指粗的木棍,生气地说道:“手伸出来!”
叶楚楚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哀求道:“娘,能不能轻点打,我怕疼。”
叶雅岚不轻不重地打了她一下,又说道:“现在知道疼啦,刚才打得不是挺起劲的嘛。”说着,她瞪了叶楚楚一眼。
“还有你,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计较,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省心,你们是想气死我啊。”叶雅岚指着一边罚站的伽越说道。
“是他们先笑话我功课差,我才没忍住动手的,他们几个人打我一个,伽越哥哥是为了帮我才出手的。”叶楚楚委屈地说。
“你倒是护短啊。”说完,她又问:“伤哪儿了啊?”说着,到处看着叶楚楚。
“没,没伤到,就是伽越哥哥被咬了好几口。”叶楚楚连忙说道。
叶雅岚走到他面前,没好气地说道:“我看看。”
“不碍事。”伽越笑着说。
“快点,我看看!”叶雅岚命令道。
…………
拿来药箱后,叶雅岚掀开他的袖子,几排牙印历历在目,“忍着点啊,会有点疼。”她轻声叮嘱后,小心翼翼地为他擦药,接着,又皱眉说道:“这些小孩下手怎么这么重啊。”
“伽越哥哥,你疼不疼啊?”叶楚楚看着那几排血印子,快要哭了出来。
“不疼。”伽越仍旧笑着说。
这一笑不经意间触到叶雅岚心底的柔软之处,认识这么久以来,这个人总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明明对什么都不在乎,却对叶楚楚和她事事上心。
“叫什么哥哥呀,别人听了不得误会啊。”叶雅岚边上药边说道。
“那……”叶楚楚心领神会,笑着偷偷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伽越,两人相视一笑。
“爹爹!”叶楚楚高兴得跳起来。
“欸!乖女儿。”
“爹爹!爹爹!”
“欸!欸!”
05
云游四海这些年,为了不让周围人发现伽越的秘密,他们一家人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搬离原来的住所,落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过了一个又一个年头,一家小酒庄辗转于人世间各个角落,酒庄的老板是一个风情女子,虽年纪不轻,却也挡不住她的盛世美颜,她还有个古灵精怪的女儿,店里帮工的是个年轻男子,模样俊俏,酿酒技艺也是一流,不知得到多少女子的芳心,没有人知道这家人从何而来,又要居住多久。
小酒庄装修简约朴素,单从门面来看,人们大概没有兴致进门一探究竟,可奇怪的是,店里常常门庭若市,男人们往往去讨酒喝,但足不出户的女人也纷纷往那儿跑,原是去给他们的意中人表明心意。
伽越的一举一动都撩拨着这些年轻女子的心,叶雅岚自然是不乐意的,即便伽越再三婉言拒绝,这些女子仍旧不死心,成天跑来店里。
年轻貌美的女子们在伽越那儿得不到好处,自然开始从他的身边人下手,这不,刚走一个又来一个,一穿着不俗的女人自踏进酒庄就开始四处张望,搜寻着那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
叶楚楚眼尖,看清来人后快速冲上去,伸手挡在那女人面前,略带防备的说:“你怎么又来了?”
只见那女人嘴唇微启,笑着说道:“是楚楚妹妹啊,我来找贺兰哥哥。”说完,眼睛便继续搜寻着。
叶楚楚浑身一颤,心想:谁是你妹妹,谁是哥哥。很快,又敷衍道:“他不在。”
“怎么会呢,我刚明明看见了。”说着,她朝身边丫鬟做了个手势,丫鬟们将一木箱子呈在她面前,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是一条莲青色烟纱散花裙。
女人笑着又道:“我看这颜色很衬妹妹肤色,便差人做了一条裙子,妹妹穿一定很好看。”
叶楚楚看了看自己洗了不知多少遍的粗布衣裳,抿了抿嘴唇,小时候爱爬树,每回一穿漂亮裙子半天就要撕破个洞,叶雅岚总要边缝衣服边骂她败家,久而久之,叶雅岚就不再给她买新裙子了,那时她还不在意,如今,年纪稍长,多少有爱美之心。
叶楚楚有些为难地看着那条裙子,心中有些动摇,那女人有些得意,她自认为自己还是懂得小女生的心思,笑着道:“妹妹收下吧。”
谁知叶楚楚抬起头来,面不改色地说:“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怎么这么倔呢,妹妹就收着吧,拿都拿来了,岂有拿回去的道理?”
“你不必在我身上花心思,还有,别再打什么主意了,请回吧。”
“妹妹这样说可是误会我了……”话没说完,叶楚楚便伸手赶人,两人争执不下。
“楚楚,不得无礼,来者皆是客。伽越突然出现,打断了二人。
那女人一看到他,整个人容光焕发,笑逐颜开,直接绕过叶楚楚走到他面前,她笑着唤了声:“贺兰哥哥!”
“姑娘想喝点什么,小店尽心招待。”伽越微笑着,礼貌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就来看看你,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贺兰哥哥怎还是对我如此疏离。”那女人有些撒娇地说道。
此时,叶雅岚从后厨出来,正巧撞上这一幕,她狠狠瞪了一眼伽越,向着眼前的女人微微点头,即便打心底不喜欢这女人,但基本的礼仪还是有的。
那女人看见叶雅岚倒是很高兴,一把挽过叶雅岚的手,笑着说:“雅岚姐,我给你带了礼物。”
打开木匣子,里面装的是一个精巧的胭脂盒,女人又笑着说:“这是我特意托朋友在江南带回来的,一点小心意,希望姐姐能够收下。”
看叶雅岚没什么反应,那女人又接着说:“女人呐就得好好打扮自己,姐姐生得这么好看,平时都不怎么化妆,依姐姐这副好皮囊,喜欢你的人都得排着队。”
叶雅岚努力挤出了一脸笑,那女人又不识趣地继续说:“贺兰哥哥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回头啊,我给姐姐介绍人,我认识好多富家子弟,个个一表人才。”
话说完后,叶雅岚面露难色。
“不用了,她是我夫人。”只见伽越轻轻握住了叶雅岚的手,淡淡说道。
那女人惊愕不已,看了看叶雅岚,又看了看伽越,待反应过来之后,脸色难看之极,之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当晚,叶雅岚坐在镜台前,用手摸着自己的脸,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面的人。
“怎么了?”伽越走到她身后问。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她问。
大多女人都怕容颜衰老,更何况身边还有个永远年轻的人在,叶雅岚心底不禁生出了焦虑和恐惧。
“不老,在我心里你永远都一样。”伽越从身后双手抱住她,轻声说道。
“可我有一天会变成一个满是白发的老太婆,又老又丑,到那时你……”叶雅岚声音沙哑。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说完,伽越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他将她抱得更紧,“别多想了,好吗,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还可以做很多事。”
“嗯。”叶雅岚将手搭在他手上,嘴角向上。
叶雅岚啊叶雅岚,你在想什么啊,他就在你面前,就不遗余力的去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