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是正月,这些天店里格外地忙,一连好几天,叶雅岚早早就起了床,直至夜半才歇息。
叶雅岚坐在柜台前翻着账本,看着看着,眼前有些模糊,她闭了眼揉着太阳穴。
“老板娘,要不你去休息会儿吧,你都忙活好几天了。”小桃有些担心地说。
“无碍。”叶雅岚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强打精神,继续看着账本。
没过多久,有客人到柜台前点酒,叶雅岚起身去拿酒坛子,刚走几步,眼前一片晕眩,身子一沉,就倒了下去。
许是好几日忙活,没休息好的缘故,又加上染了风寒,叶雅岚昏昏沉沉睡了好几个时辰。
朦胧睁开眼时,叶雅岚感觉脑袋隐隐作痛,浑身无力,一股浓烈的药草味扑鼻而来,她皱了皱眉,眼睛在房里搜寻着,想找到气味的源头,只见一个身穿深蓝色缎袍的人坐在桌边看书。
“小桃呢?”她艰难地开口道。
“回老家了。”伽越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她说:“临走时还让我好好照顾你。”
“这个小桃,早不回去晚不回去,偏偏这时候回去。”叶雅岚嘟着嘴小声说道。
“怎么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伽越心思澄明地说。
叶雅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用手缓缓撑起半个身子,准备下床。
“你要上哪儿?”伽越问。
“我看看店里怎么样了,他们几个人忙不过来的。”叶雅岚边说边挪动着身子。
伽越走到她床边,轻轻将她掰回床上,缓缓道:“店都打烊了,人也走光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她瞪大了眼睛,有些激动地问:“我还没说打烊呢,谁允许他们走的?这得少赚多少银子啊。”
“我允许的,他们也得回家和亲人团圆不是。”伽越一脸理所当然,接着,不知从哪儿端出一碗汤药,又道:“再说你都这样了,身体要紧。”
“你!”叶雅岚瞪着他。
“来,把药喝了。”他将装了汤药的勺子递到她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喝。”叶雅岚一脸抗拒地别过脸,从小,她就不喜欢喝药,甚至,问到那味儿就想吐。
“乖啦。”伽越笑着,像是看穿了她的顾虑,又补充道:“一点都不苦。”
叶雅岚瞟了一眼勺子,有些犹豫。
“真的,相信我。”他还是笑着。
皱着眉头勉强喝了一口后,她发现这药真的一点都不苦,甚至,入口后感觉微甜,于是,她乖乖喝完了药,她不知道的是,他为了让这药不苦专门加了蔗糖、蜜糖等等熬了几个时辰。
他为她盖好被子后,轻轻拍着被褥,柔声说道:“安心睡吧。”叶雅岚感觉眼皮有些沉重,不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晚上,外面鞭炮声敲锣打鼓声嬉笑声不绝如缕,心里纳闷之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醒了啊。”伽越道,“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接着,肚子一阵咕咕叫,她连用手捂住肚子。
过了一会儿,伽越来到她床边,手里端着什么,“给。”他笑着说。
“今天是上元节?”她看着碗里的元宵,幡然醒悟道。
“快吃吧。”伽越答。
吃着吃着,她看着碗里的元宵有些出神,感慨道:“我好久都没吃过元宵了。”
伽越静静看着她。
“我记得我小时候啊,一年里最期盼的就是上元节这一天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她看向他,笑着又道:“因为这天我娘会做很多好吃的,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就会久违地围坐在小木桌边一起吃饭。”
“那你今天还想回家吗?”
她的眼睛有些迷离,淡淡答:“回不去了,我娘几年前就过世了,我爹成了别人的丈夫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抱歉……”伽越有些心疼地说。
“早习惯了”像是说别人家的事一样,她继续说着:“那个人当初走的时候,他说他一定会回来,我娘一直等他,知道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后,还是等他,可笑的是她居然跟我说他是身不由己叫我不要恨他,后来她死了那个人也没回来看她。”
“所以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伽越说。
“也不全是,一路走来,看了太多,男人不都见一个爱一个?”她笑着看他。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伽越笑着,走了出去,为她轻轻关上了门。
…………
第二日一早,叶雅岚睁开眼后,顿觉一阵轻松,她下床穿了鞋,推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传来一阵声音,她寻声走去,来到厨房前,屋里伽越正捣鼓着什么。
她抚在门边静静看着他,脸上不自觉地带着笑。
“醒了啊。”伽越头也不回的说。
“你在做什么?”她问。
“桂花糕。”
一时之间她愣在了原地,心里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她轻轻走了过去。
“我们成亲吧。”她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
“当真?”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像是在抑制着什么。
“反正我这辈子注定是要栽在你手里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伽越微微一笑,转过身子,将她抱进怀里,柔声说:“说好了,不许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