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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女孩的小火柴

观三殿

人生如箭,前方是风雪弥漫、刀光剑影。

而所谓的世人,我就是其中一人。

(略黑暗,大家慎入)

我叫火柴,是异种人,现在是2036年,时代的变迁人心的欲望也越来越难以满足,他们为了追求永生利用了很多技术和药剂改造人体,世界是圆的,时间、事件的发展好像也是一个闭环,我仿佛看到了那个炼金术士炼药师盛行的时代,可笑、荒唐。

我自以为是个孤儿,虽然我有父母,但是父母不想要女孩,之前一直是外婆宠我,可她去世以后我就被送到了孤儿院,两年前的平安夜我跑了出来流落街头,那时的我十五岁,周围挂着彩灯,我蹲在路边瑟瑟发抖,破旧不堪的衣服难以御寒,一只修长的手伸到我面前,我蜷缩着,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蹭亮的皮鞋,这天晚上是我人生的转机,年纪轻轻的我做起了生意,第一笔交易卖掉的是我自己,我成为了富安生物科技的第一批试药人。

药剂在我的身体里产生了很好的反应,我的身体有了很出色的凝血能力和伤口复原能力,刀子划再长再深的口子也能恢复得不留一丝痕迹,负责人很高兴,给了我一大笔钱,我再也不用担心要怎么活下去的问题了。这只是第一个试药周期,我看到了商机。

很快,我有了第二笔生意,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个受上天宠幸的幸运儿,又一个受不了院长的折磨逃出来的女孩,是一个小我一岁的妹妹,她找到了我想投奔我,我把她带到了负责人面前,拿到了一笔不菲的中介费。她对药剂也没有产生抗性,收到了第一笔"工资"的时候她还特意跑来请我吃饭,是我们之前从没有吃过的西餐,装模作样的拿着叉子啃着一整块牛排,她眉眼间带着笑,好不快乐。

她那天晚上躺在我的身边,给我描述着她对未来生活的美好蓝图,声线甜甜的,带着幸福感的对我说:"姐姐,等我赚了很多很多的钱,我要请你吃更多的好吃的。"看着她,我仿佛能够看到院长愤怒的嘴脸,心里突如其来的感到高兴,哈哈地大笑起来,她是院长最宠爱的孩子,不论白天院长对谁好,晚上能进院长房间的只有她一个,想到那副现在扭曲的嘴脸,我心里好畅快。小孩子年纪小但不代表没有认知,又怎么会天真到把生*殖*器当糖果呢?

第二个试药周期,注射时增加了药物浓度,我感到了不适,全身上下仿佛有蚂蚁在爬,停止注射后不适感就消失了,我安下了心。我和负责人做了很多笔交易,但我带来的人都是女孩。女孩好控制,贫民街头最不缺的就是女孩,漂亮的裙子和糖果都可以让她们相信你并跟你走。

她们很多地拿到试药钱以后便与我断了联系,那是她们生来从未见过的数目,于她们而言,我也只是垫脚石而已,自然不必在意,我也就没有深想。

我的生意没有回头客。我自己的试药间隔周期也在不断延长,一个月,三个月,半年……

从奢入俭太难,我难以负担现在生活水平的开销。

我需要更多的别人。

我带着新的小女孩走进了负责人的办公室,负责人的皮鞋依旧蹭亮,头发依旧一丝不苟,可是他的眼睛血红,里面装满了惊慌失措。他看着我喃喃道:"火柴,新药,只有你的反应是达标的,你的数据事关我们的成败,还差一部分数据,所以现在需要补注一只药,成功以后公司会帮你买下现在你住的那栋别墅。"

我答应了。所有人都知道火柴要钱不要命,可我不觉得,我觉得自己之前的人生都是悲剧,上天不舍得所以给了我转机,我很幸运,而我坚信这幸运会一直持续下去。

长长的针管刺入了皮肤,随着一管蓝紫色的液体被慢慢推进了我的血管里,身上的异样更为严重,仿佛一堆蚂蚁在啃咬我的皮肤般刺痛。结束后我拿到了房产证,我拥有了那栋我拼命工作才能负担起高额房租的房子,我之前的十七年岁月里,从没有那么快乐过。

我好想与人分享,我打给了曾经那个甜甜的叫我姐姐的女孩,电话停机了,我又找到了她的住处房东却说早已换了人,我心里空空的又有些隐隐的不安。我打电话到负责人那里问他,声音是我都没意料到的颤抖,

"你知道阿恬在哪里吗?我联系不上她。"

"不见了。"冷淡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

"我问你,试药数据不达标会怎么样?"手机差点滑落,我赶紧用两只手来握住,唇齿也颤抖得厉害。

"轻则细胞变异,重则...死亡"。

手机砰一声掉了,我连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唇色惨白。

我的身体变化越来越异样,皮肤变得越来越蓝,咳血的现象越来越严重,眼窝深陷,我不再敢出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可怕,我摔碎了家里的所有镜子。我拿着碎片想要划破自己丑陋的皮肤,却又以极快的速度愈合。夜深了,城市里路灯亮了起来,今晚的月亮很好看,我的屋里没有开灯,我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明亮的世界。

大家说,我被送到孤儿院那天院长丢了城市纪念款的火柴,所以叫我火柴。院长总给我们几个买好看的裙子,别人都没有,我感到很骄傲。他那天说给我买了糖果带我到了办公室。门咔哒一声被他反锁上了,我被逼到了墙角,他剥了一颗糖喂我嘴里,手却撩开了我的裙子伸了进去。后来他让我张嘴,说那是和糖果一样甜一样美好的东西……

我想到了许多,那些甜甜的带着笑意的笑脸,那些叫我姐姐时糯糯的嗓音,我想到了外婆坐在火边打毛线,我就在她的腿边,她笑着看着我……

热点新闻:"一女子死于家中,心脏被刀具贯穿而亡,根据调查显示应为自杀,怀疑其生前注射过违法药剂,涉嫌参与拐卖儿童进行试药等违法活动的案件,现警方已对涉案公司展开调查。"新闻挂了两天,就被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层出不穷的事件掩盖,被忙碌的世人遗忘,是哭是笑过了四十八小时后,没有人再把它放在心上。

看着窗玻璃上倒影出来的自己,我撞碎了玻璃,血还没流下来伤口又愈合了,我走向厨房,感受到胸口不断涌出来的液体,感到了解脱。

所谓永生,就像个笑话。人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叫火柴,我的一生短暂而又悲剧,像过期的火柴一样,还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光,就已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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