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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意料之外的惊喜

颜颜自如

今天一定要和他讲话,要大大方方的和他说,你好宋清如,我是颜成蹊,很高兴认识你。

  ——摘自颜小姐的日记

  距离那日重见宋清如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座城市也由初春的稍显寒冷进入到了真真正正的和煦的春天,这一个月里,颜成蹊的母亲颜夫人带她参加了两场相亲宴,毫无意外的,全部都搞砸了。帝都的夜景很漂亮,这座城市,似乎能容纳所有人的梦,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乱七八糟的瞎想。

  “蹊蹊,这是第几次了?一定要这样一直自己一个人吗?”颜夫人静静开口,不像以往那样生气,极温和的语气,透着满满的无力。

  颜成蹊扭过头去,看着坐在驾驶座的母亲,她的鬓角生出了几根银丝,保养得当的脸庞似乎也比前几年多了几道皱纹,衣着也开始端庄得体,不再是华丽亮眼的。这些好像无一不在告诉颜成蹊,她爱美又不服老的母亲,已经在渐渐接受自己不再年轻的事实。那她呢?是不是也该接受这辈子都无法和最惦记的那个人在一起的现实,她低头想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抬头注视前方,她说:“妈,有些事情是逼不得的,我不是不想谈恋爱,也不是不想结婚,我没有在抵触。就只是,哪里不对,所有的相亲对象都很好,他们都拥有我无法反驳的优秀,可我在他们的眼里只看到了同我一样的妥协和被逼无奈,你知道的妈,我不喜欢这样。”

一直到回家,颜夫人也都只是沉默。电梯里寂静无声,颜夫人忽然想到很多年前自家女儿烧毁的笔记本上残留的字迹,那个名字很眼熟,于是她饶有兴趣的率先开口,说:“你们那届是不是有个叫宋清如的?”

  “啊?是啊,风云人物呢。”乍一从自己母亲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颜成蹊有些愣怔,眼里藏不住的笑意,短短几个字,语气里竟全是炫耀,像是自家珍藏了很久的宝藏,终于被人看到,止不住的雀跃和无法掩饰的欢喜。

  颜夫人坐在沙发上,笑着打量自家眼睛发着光的女儿,问道:“不问问我提他做什么?”

  颜成蹊赶忙狗腿的坐到自家母亲大人的身旁,追问道:“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他的?”

  “你这孩子啊,公司和他们律所有合作,你爸今天没按时回家,就是在和他们律所应酬,怎么?你这语气,和宋清如很熟?”颜夫人走向厨房,倒了杯水,一脸审视的看着自家女儿。

  “啊?不熟的不熟的,我这种小透明,怎么可能和风云人物相熟呢,就是听说过,我们那届应该没有不知道他的吧。”颜成蹊连忙摆手,傻笑着和母亲摘清自己,心里却补充道,是啊,我们那届都知道他,只不过我知道的更详细而已。

  “行啦,赶快上楼洗个澡,敷个面膜,你看看你这个脸色,你们科最近很忙?”颜夫人看着她粉底都盖不住的黑眼圈,心疼的说。

  “知道啦,最近工作也还好啦。妈,宋清如的律所是不是要成为公司法务部了?”颜成蹊一边慢悠悠的上楼一边问道。

  “这个是公司的事,你不是一向对公司的情不感兴趣吗?所以现在,我家女儿是对那个宋律师感兴趣吗?”颜夫人坐在沙发上,淡然的问道。

颜成蹊听到颜夫人的问话后,跑回房间,嘴里还嘟囔着,我打听一下就是看上人家了,那我今天还和孙阿姨家的儿子见面了呢,是不是摆明就要嫁给人家。颜夫人听见她的抱怨笑着摇头,心想,你打听过谁啊,这么多年了,也就他一个。算是默默笃定了颜成蹊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她想了想今天在公司见到的那个宋律师,确实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也是啊,心底有那么个人,其他的都不比他好,这个傻姑娘,这股执拗劲,倒是真像她爸。

  颜成蹊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头发还没吹干,就听到颜母敲了敲房间门,说了句,你爸喝醉了,让人送回来的,你去楼下接一下。她知道颜夫人一向不喜欢颜总一身酒气醉醺醺的回家,于是认命的,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大大的灯笼袖毛衣开衫。下楼经过客厅,颜夫人敷着面膜的脸看见她的装扮明显的抽搐了一下,问了句,你就这样下去?颜成蹊看了眼神情古怪的母亲说:“不然呢,我是去接我醉酒的爸爸,又不是去会情人,还要淡妆浓抹的。颜夫人,等颜总回来后请你毫不吝啬的上家法。”颜夫人笑着摇头,心说,傻丫头,你就是去会情人的。

  到了楼下,颜成蹊才真正理解颜夫人那一脸错愕是什么意思,因为送自己醉酒老爸回来的,不是刘秘书,而是自己日思夜想了很多年的人。谁能告诉颜成蹊,刘秘书去哪儿了,为什么公司法务部代表会送董事长回家。想到自己的一身装扮,她强装镇定,一步一步走向他。宋清如看到向他走过来的小姑娘,明显的错愕了一下,粉色的睡衣印着大大的兔子,黑色的长发乖乖的披在肩上,素净的小脸用清秀来形容似乎很好。只是看起来好像有点紧张,手握成拳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神有点奇怪,不过,眼睛很好看,笑起来应该会更好看。

“你好,我是颜成蹊,我爸是不是喝醉了,我来接一下他。”她努力平静疯狂跳动的心脏,尽量放稳声线,不让他听出什么不对。

  “颜小姐,你好,我是宋清如。颜总有些醉了,你一个人,可以吗?”宋清如看着面前脸有些泛红的女孩,个子不矮,但是瘦瘦高高的,不像是能扶一个醉酒的人回家的样子。

  “没关系,不用担心,我可以的。我力气挺大的,时间太晚了,就不留你上去坐坐了,今天谢谢你送我爸回来。”她微笑着同他说话,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般,特别好看。

  “没事的,回去最好给颜总喝点蜂蜜水解酒,不然明天醒来容易头疼。”他语气平静的叮嘱道。

  “好的,我记住了,宋先生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很高兴认识你。”她鼓足勇气说完这段前后不搭的话,扶着有些晃悠的父亲,笑得眼睛弯弯。

  宋清如愣了一下,而后也笑着说:“认识你我也很高兴,颜小姐早点休息,晚安。”

  “嗯,宋先生晚安。”她说完之后扶着父亲走向电梯。

  她不知道的是,这位宋先生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带着不明所以的愣怔。颜总到家自是少不了一顿训斥,在颜夫人气急败坏的训斥声中,颜成蹊有些走神的上楼,坐在床边,回想刚刚发生的事,自己和他讲过的话。宋清如开车回家的途中,又想起那位同他说很高兴认识你的颜小姐,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他记得那个小姑娘说完这段话时,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和心愿达成的欣喜。

  在一个平淡如水的夜晚,她终于得偿所愿,完成了十六岁那年写在日记本上的,今天要让宋清如认识颜成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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