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刮过容珩的脸,感觉不到凉,他已经在那个地方等了很久很久,很平静,脉搏甚至比平时还要慢上一点,日头渐渐从人间走过,夜色将至。
这话一说出口,锦觅愣愣地看着他,怎么会,这句话是会从他口中说出来?我的性命他之前不是一直当做草芥,可随意利用,交易的吗?
可就在这转瞬之间,四面八方又来了一群黑衣人,可很明显和挟持自己的这群黑衣人不是一伙的,他们都太过小心谨慎,不像死士刺客,现在来的才是,他们都毫不犹豫冲向目标。
一声声惨叫骤然划破了这刚刚宁静下来的密林,连飞鸟也都“扑扑”扇动翅膀飞走,那惨叫尖厉极了,垂死的动物似的,只叫人心里升起说不出的寒意。
容珩不准伤了锦觅!
可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他仍在担心着她的安危,她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
之前的黑衣人只余挟持锦觅这一个了,掐这锦觅脖子的手生出层层冷汗,锦觅闭着眼不敢睁开,只听到一声哽咽,那个人重重倒了下去,可掐着她脖子的手却死死没有放开,她也顺势倒在地上。
锦觅放纵自己陷入昏迷中,她落在一个很温暖的怀里,迷迷糊糊道:
圣女你来了。
是夜锦觅才转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容珩坐在自己榻边,凑近问道:
容珩可觉得身体有何不适。
锦觅摇了摇头,看了看容珩,关心道:
#圣女你可有受伤。
容珩在她面前转了一圈,道:
容珩我好得很。
锦觅被他这小孩行径成功逗笑了,容珩眼里也笑意正浓看着她。
锦觅躺乏了,便坐了起来,本欲掀被下榻却被容珩阻住道:
容珩不行,大夫说你要多休息。
#圣女我没事。
容珩眼神坚决,锦觅也无法奈何,只好听罢。
两人陷入无声中,容珩着意看她神色,试探着问道:
容珩你不问我吗?
锦觅疑惑地看着他。
#圣女问什么?
他轻笑一声,坦然道:
容珩问之后那群人是谁,锦觅你不是傻子,应该看出来他们不是寻常护卫。
锦觅似笑非笑地说:
#圣女有些事心里清楚就好了。
容珩略微沉吟
容珩可今日的事实在有趣,是谁会来刺杀我们呢?
#圣女你觉得呢。
容珩看着锦觅的脖子,现在还有一道红红的印子包围着,又抬眼看向锦觅,道:
容珩我想绝对不是皇兄,他绝对不允许有人伤你半分。
锦觅的心倏然一紧,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容珩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太后。
容珩她恐怕早就不信任我了。
容珩想拿你去控制皇兄,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她要的从不是权利,她只想报复沈皇后和父皇,可现在这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不生不死,一个已碧落黄泉,她就只能拿皇兄泄愤,只要能让皇兄痛苦她什么都可以做。
容珩你说你恨容齐,要不要我帮你报复他。
锦觅半信半疑问道:
#圣女你有什么办法帮我?
他唇角浅浅地扬起生动的弧度。
容珩我敢养死士,自然还有更多手段。
忽然,王府的管家推门进来,看了眼锦觅,又看了看容珩,容珩淡淡道:
容珩无妨。
管家作了揖:
管家殿下,事成了。
容珩转头看向锦觅,想个向大人炫耀自己的小孩一样。
容珩你看,这不就来了。
他心思一动,对管家道:
容珩这件事是你一手谋划,你来跟锦觅姑娘好好说说。
管家便徐徐道来。
管家自从寿宴之后,陛下就大病了一场,我们的人就给了太后一副药,说是能蛊惑人心的药,太后便给陛下用了。
管家其实这副药只会加重陛下的病情,而太后给陛下下药这件事,只等殿下下令就可昭告四方,顺势把太后拉下来,这样帝都就可在殿下掌握之中。
容珩点了点头。
容珩这件事,还算办得不错。
锦觅看着容珩
#圣女我想做什么,你都会帮我吗?
容珩也难得收起似笑非笑的眼神,严肃起来,认真道:
容珩会。
夜至三更,锦觅走到窗前,凝望着空中的圆月,水银一样的淡淡月色,披笼在她身上,令她周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流动着不属于尘世般的玉洁冰清。而在那无限绮丽的光晕中,一双眼睛就像清澈的水晶,水晶之下,依稀有花朵在悄然绽放。
朦胧而深邃。
她看向自己左手,因被指甲嵌入皮肉,流了不少血,道:
#圣女原来我可以为你做的还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