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殿中,张太后端坐在榻上,高昂着头,厉声问道:
张太后这是谁的注意!
凤仪殿的时间一瞬间仿若凝固了一般,孙朔只觉心如死灰,孔嬷嬷呈上来的证据,已是铁证,亲手给张太后递上汤的是陛下,这汤也是从太极殿送过来的,而且在太极殿内却有搜到了毒药,铁证如山,辩无可辩。
容齐坐在张太后身边,被定住了一样,心里是一片疑窦。
为什么张太后会这么问,谁的主意?汤和毒都是太极殿的,汤也是自己亲自递给她的,这事情的主谋不已经昭然若揭了吗?
除非,她今天真正要对付的其实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她对付的那人目的上也是为了掣肘自己。
她想借此事真正要对付的人到底是谁呢,有谁收到伤害会比自己受到伤害还要痛楚。
“皇兄,你有没有没有力量也想要保护的人?”容珩温隽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
容齐只觉浑身血液都在一瞬间冻结。
没有力量也想要保护的人?当然有了,所以才会离她远远的。
容齐从小便深知身在帝王家,对越喜欢的,就越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将喜欢形之于色,就等于把自己喜欢的推上风口浪尖,只会害人害己。
容齐起身,跪坐在张太后面前,背脊挺得笔直,垂首道:
容齐一切都是儿臣的错。
张太后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倚在榻上,反驳道:
张太后不,吾儿良善,定是被人所蛊惑。
容齐咬牙道:
容齐是儿臣不懂母后的良苦用心,才会有今日之事,往后儿臣定会事事以母后为先。
孙朔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与这个少年相伴数载从未见过今日这般的他,把自己放到如此低的姿态
张太后勾唇一笑:
张太后你是想袒护真正的凶手,可是已经晚了,哀家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人现在就在外面。
容齐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张太后看到容齐的反应,满意地笑了笑:
张太后孔嬷嬷,让她进来。
容齐回首眼睛定定注视着殿门,可走进殿内的是一个熟悉的鹅黄色身影,秦漫轻飘飘地走了过来,莲步依依,在容齐身前停下脚步,慢慢地,十分认真地朝他伏地一拜。
抬首直视的容齐错愕的眼神,秦漫原本死水一般的眸心化为一潭柔水,旋即对容齐一笑。
转身直勾勾地看向张太后:
秦漫一切都是我一人所谓,与陛下,不,齐哥哥没有任何关系。
张太后如同看一只蝼蚁般看着秦漫,冷冷地命令道:
张太后好,来人把这个贱婢关起来,哀家要慢慢处置她。
张太后说这话时,目光往容齐身上看去。
容齐仍跪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秦漫,目光似有凄凉无限,最后身子一个剧颤,“噗”地喷出血来。
容齐“砰”地向后倒了下去,陷入昏厥。
孙朔感觉发生在眼前的事像是一出戏,而他跪坐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这出戏,由始至终都感觉到一种近乎死亡般平静的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