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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鲤儿

香蜜沉沉烬如霜之玉上花

小鱼仙倌刚刚逃过一劫,可没想到后面是更大的痛苦,簌离公主将他带进湖底最幽深黑暗之处,生生被剜下龙角,拔去龙鳞,小鱼仙倌一遍又一遍哀求着“母亲,不要”,都没有让簌离公主有停下的意思,最后小鱼仙倌被痛晕了过去,簌离公主神思恍惚,她把小鱼仙倌一个人留在这里。

一个母亲怎么能对自己的亲手骨肉,我恨簌离公主下手这般狠,这般决绝,可我更恨自己什么做不了。

小鱼仙倌犄角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他今日不似往常穿绯红的衣裳,而是一身白衣,鲜红的血将白衣一层又一层染红。眉宇合拢,似是忍受着巨大的痛楚折磨,我看在眼里,脸上已经湿润。

片刻,簌离公主又折了回来,将小鱼仙倌抱到厢房安睡,她坐在床沿上不忍心看小鱼仙倌伤痕累累的样子,侧着身,喃喃自语:

簌离鲤儿,娘削掉你的龙角,刮掉你的龙鳞,只是希望你能变成一条普通的鱼,龙的命格你承受不起。

簌离娘,外祖和舅舅,还要笠泽所有生灵都承受不起……

小鱼仙倌的自愈能力很强,龙角和龙鳞没过多久,就会重新长出来,只好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酷刑,他神情也从一开始是恐惧到麻木,最后他甚至可以自己面不改色将龙角和龙鳞干脆拔下。

这些改变,我都一一看在眼里,他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

“母亲,是不是不爱我。”

“不是的,她很爱你。”

“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她是想保护你。”

他听不到我的声音,这些问题的答案,只能自己揣摩,他揣摩的结果就是母亲其实是爱他的,可因为他的存在让母亲蒙羞了,所以才会伤害他。

有一日他从一条老青鱼得知,鱼离水必死,他知道后,笑了,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我第一次见他笑,可这笑容比他哭时还让我感到心痛。他一跃离开了水面,来到岸上,因一直被囚在太湖,他不识天高海远,因此视天上飞的鸟儿为会飞的鱼,满天繁星为夜明珠。

他躺在草地一边等待着所谓的死亡,一边欣赏着天上的星辰大海,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一个人,云鬓高耸,自上而下看着,便是这般俯视,高傲的下巴也不曾垂下毫厘,仅是眼尾恩赐地稍微垂下些许。

天后,怎么是她,我看到天上盘旋的鸟儿,我即刻明白了过来,天后一直安排鸟族的人监视着太湖,她从来没有想过放过他们。我把小鱼仙倌护在身后,喊道:

锦觅小鱼仙倌,你快走啊,她会害你的。

天后还是穿过我的身体,一点点靠近小鱼仙倌,笑脸盈盈看着他,他问小鱼仙倌想不想去天上,他不假思索答应了,天后的笑容益深,可眼睛里却透露着阴谋的味道,她拿出一颗丹药给小鱼仙倌,此丹名为浮梦丹,大梦三生,往事皆为浮云。

小鱼仙倌端详着药丸,他一直过得生不如死,以为自己是母亲的耻辱,以为没了他母亲会过得更好,可是你的母亲没了你才是生不如死。

锦觅小鱼仙倌,你不能吃。

可还是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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