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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韩州城(二)

小宋版图七都赋韩州赋

十 韩州城(二)

柘烈熙很是吃惊,上次看到讹哥鲁还是半年前,那时的他还是个不善言辞,每天只低着头帮爷爷打点打点菜园,上山砍砍柴的害羞腼腆小伙儿,怎么这么快就一副通达老练的样子了!

“是吗?恭喜恭喜啊!”柘烈熙一副很替他高兴地样子,道!

其实以前他们虽然见过,但只互相揣测一下,彼此谈话这还是头一次!

“多亏了郡主,拖熙贝勒的福了!”讹哥鲁又连连点头哈腰道。

“那……”柘烈熙甩了甩手中勘合,小声儿问道:“以后我出入城,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个了?”

“哎呀,这个你可饶了小的吧,别说小的刚到这任职,但说这是多少年定下的规矩,任谁也得照着规矩办事儿啊!”讹哥鲁有些惊慌失措,连忙解释道。

“噗嗤……”柘烈熙忍不住笑起来!“从前惜字如金,现在讲起话来一套儿一套儿的啊,好小伙儿,真人不露相,有潜力啊!”柘烈熙点了点他的胸口玩笑道!

“哎呦,多亏了郡主栽培,熙贝勒就别再嘲讽小的了!”讹哥鲁求饶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好好干!啊!”柘烈熙又轻拍了他两下他一直弯下来的肩膀,转身离开。

过了递铺,就是一座巨大宏伟的木造牌楼:足有三丈余高,也是红漆白粉,雕梁画栋,气派非凡!匾额处挂满灯笼:隶书书写的“韩州”两个大字古韵幽香,在夜晚也灼灼醒目。

韩州城规模面积不大,但设计的方方正正,一条笔直宽大的青灰石板路由东通向西,名为思正大道。大道两旁商铺林立,均为南北朝向。

在柘烈熙的记忆中,自己刚记事那时的城况——可不似今日这般整洁有序、功能全备——即使只下个毛毛小雨,或者遇到阴湿一些的天气,自家住的马架房那地面都会和稀泥;要是遇到大暴雨,那更不用说,大洪水简直淹掉半个房子!

思正大道两旁也就是商铺后身是两条沟渠,渠内承载的是南北两条泄水河:每到夏季山洪暴发,这两条泄水河以及穿插在民居间的细小沟渠便起到了了巨大的排水作用!;这些都是多亏了当年的被掳来的宋朝工匠们的精心设计。

在道两侧分别流淌着的两条泄水河分别叫做南泄河、北泄河;其上又分别由数座石梁板桥和石拱桥连接着主干道思正大道和内部民居前后的主要分支干道:由东向西分别叫做一道南街,一道北街,二道南街,二道北街,……直到最西面的十一道南街,十一道北街。相应地,南、北泄河上的拱桥由东到西分别称作一道南桥,一道北桥……五道南桥,五道北桥、宽南桥宽北桥、七道南桥七道北桥……十一道南桥十一道北桥。每座桥桥望上都用干藤曼绑缚一水桶,其下以沉江石坠之,用于意外走水之时救火之用。

每一条主要街道现也都被石板路铺好,这些石板都来源于当年宋俘们轰轰烈烈的“开山役”!西、南、北三面环绕韩州城的胞子山其实算是三座山,有三座高高的山峰,但彼此连接处山势就比较的低矮,这时就有宋人石匠建议要宋俘们无论亲贵权重全部上山开石挖土,只采低矮连接处的石头,采下的石头全部用于垫高韩州城西部,由西向东形成西高东底的缓坡,城南城北也要如此垫高,这样再在城中挖数条泄水河,每到山洪暴发时,所有大水都会由高处流向地处,由泄水河排入白河支流,绝不会在城中积聚了!

同时低矮连接处的山势变的更矮,更容易铺桥修路,连接外界也就更方便了!但用大量石块垫高韩州城,这个绝对可行,可是山中采石就必须掌握一定的度和技术含量了! 因为山中无序采石挖土会破坏表面植物覆盖和山体结构 ,下暴雨时更易引起泥石流和山体滑坡,所以当当年比洪水更可怕的灾难发生,导致半个韩州城被掩埋的惨况时,无奈只能停止了对胞子山的开发。

可是垫城石不够,于是又转上离韩州城较远的白峰山继续采石……。

柘烈熙在思正大道上面快步急行,道两旁匆匆略过眼帘的幌子:当铺、江南丝绸、龙井、扇铺、成衣铺……走到六道南、北街时,南北两边各是比较宽的石桥,分别叫做宽南桥,宽北桥。里面各是非常宽的巷子:里面还是蒸汽腾腾,喧闹异常,酒香,肉香,韭菜异香已弥漫至思正大道上,里边都是食铺、酒肆,洗衣苑!

如果跨过宽宽的石桥沿着六道南街往里走,遇到岔路口的话,两边东西向街道分别叫做南一街,南二街直到南六街为止;同样的,如果沿着六道北街往里走,东西向的街道分别叫北一街,北二街直到北六街为止!

所以在韩州城,只要告诉你目的地在哪条街上,你马上就知道目的地大体在什么位置。而且不必问路,不用地图,通过其所在的街道名,就可以轻松找到目的地——比方说柘烈熙的家就住在十一道南街南三街上;前面提到的契丹小伙讹哥鲁家就住在五道北街北二街上……

在南三街,北三街上还有两条比较宽大的泄水河,分别叫做南三河、北三河。上面铺就的是平直石板桥,分别叫做南三桥,北三桥。

柘烈熙不喜欢六道街这种热气腾腾的地方,每次路过这里都是走在大道中间,这样离两边都能远点;不过还是忍不住扭头儿往里看了一眼,只见一面写着羊脂韭菜饼的幌子撑在那里,偶尔借助热气腾腾的力量无力的摆动两下,幌子一边儿两张桌子摆在那里,几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醉醺醺的在觥筹交错着……

“哎,小帅哥,过来……跟我们喝一杯!”一个大汉摆着手朝着柘烈熙迷迷糊糊的嚷道,其它几个人流氓似的大笑起来。

其实这种事已习以为常,这种人也经常遇到,装作没听见直接走过去是柘烈熙的常规做法。反正他们虽然醉了,也是正常人,又不会追过来。其实柘烈熙从前也试过想一入城就直接走到里面沿着南三街直接回家的,但那样还会路过洗衣苑,而且更偏僻,所以还是直接走思正大道吧!

‘只要别遇到“杏人儿”那种疯子就好!’柘烈熙心中暗想,因为酒鬼不管怎样也是七分醉,三分醒,酒醒了也还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疯子就不同了,他把你怎样,你真没处说理去,尤其还是女疯子,你是打不得,骂不得,还经常神出鬼没、让你没法儿躲过!

这“杏人儿”——就是住在邻家的这么个疯癫的女孩子,大概比柘烈熙大了个6,7岁;她阿玛乌延挞拓是跟金国六太子完颜宗隽沾点儿表亲,在韩州城户案司做了个猛安(金国管理千户的一种官职);她娘和柘烈熙的额娘也是常有走动。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这个原因,再加上她仿佛也是七分疯癫,三分正常,对这种关系有些体会,所以一见到柘烈熙就非常地激动,异常地兴奋。

从柘烈熙五、六岁时开始,她的出现就是他的噩梦,柘烈熙那时年纪还很小,面对比自己大六、七岁的大姐姐真是跑也跑不了,斗也斗不过;她总是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就会突然出现,她个子又高、跑的又快、又有力气,总是喜欢笑嘻嘻地,追上来就把柘烈熙用“美人抱”的方式抱起来,又突然松手,任柘烈熙狠狠地摔在地面上,她却又站在一边委屈地大哭起来,仿佛反而是柘烈熙欺负了她。

就她给的这种苦头儿,柘烈熙不知道吃过多少。儿时的柘烈熙恨得牙根儿痒痒,心想等我长大后成了神射手,这第一箭就要射入疯丫头的眉心。

现在柘烈熙长大了,她想抱也抱不动了,但仍然总是神出鬼没地就突然出现,从后面搂住柘烈熙的腰,把头靠在他背上呜呜的哭着——比起儿时那种情况,柘烈熙更怕这个!因为从前只是肉体上的摔痛,现在这心酸的美人儿泪带来的却是情绪上的不堪负重!

走到十一道南街,柘烈熙踏上石桥拐到里面,桥下水位不高,但流水潺潺,反衬着这寂静又清寒的夜!十一道街这一带都是白墙黛瓦的房子:因为当年山体滑坡主要毁损了这一带的辽朝传统民居——马架房(一种土砌房子),所以宋朝匠人根据这里的地形条件设计了类似江南的艰固又富有功能性的房子。虽然韩州城地势是西高东低的斜坡状,但房子却通过加厚东侧底部垫层而使房子保持了水平的状态,放置家具器物都十分平稳,居住又舒适。

各家门口都栽种柳树或者榆树,这两种树低低矮矮,又易修理,遇上哪屋主人是能工巧匠的,门前的风景打理的必然是意境唯美。

走到南三街,却见家门紧闭,柘烈熙小心翼翼地抓起门环儿刚想扣动,便听到里面传出几个妇人唠嗑儿的声音,遂又轻轻地放下了门环儿,没出一点儿声响;面容却随之更加清冷了。

一阵清香袭来,随香望去,原来是杏花初开!

柘烈熙放下手中鱼儿,漫步过去,是邻家也就是“杏人儿”的家,她家院里种了两颗杏树,又高又大,有一棵由于太过茂盛,已经越过隔断两家的马头墙,长到柘烈熙的家中了,这些年也是越发地繁盛了!

柘烈熙看到这颗老杏树,就会勾起儿时记忆,那时“杏人儿”的阿玛每到春季都会和两个仆人在院里忙来忙去,树上树下的给树捉虫洒药。

柘烈熙是很喜欢大树的,但儿时的他望着一面儿长入自家院中的老杏树,却喜欢不起来,总觉得它虽妖娆却薄命,即使散发着清香之气也略带淡淡的苦涩!

而今夜,月光如华,河水叮咚,凄静风清,柘烈熙竟不由自主地走到邻家的院墙下欣赏起那杏花来,又想起了那杏花渊的杏花,感怀伤情,不禁作出这首《吟台清》

占尽东风爱,叠簇枝头闹;莫有蜂蝶扰,月夜也含笑;

灵泽润娇嫩,澄冰坠珠露;天台羞作霓裳曲,阆苑闲倚羽衣愁;

浓情浅怜应有限,无情巧做多情恨;惜薄粉朱碎,欲化香泥,难销艳骨!

此时正沉浸于伤情,不想突然腰部被什么东西猛烈击中,柘烈熙伸手拔弩,只见一个油腻腻地鸡腿骨从腰间滑溜溜地弹了出去。

“深更半夜,在他人家院下吟诗颂词的,意欲何为啊?”那人阴阳怪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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