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莫少华（莫老）×柯兰】（下）
果然，再见到柯兰时，她就跟不认识自己似的。
莫少华跟着她，她往东，他就往东，她往西，他就往西。
就这么来来回回跟了好几天。
终于有一天，柯兰忍不住了，她站定回头瞪着他。
莫少华嬉皮笑脸地问道，“你终于原谅我了？”
柯兰不理他，“你还想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跟到你原谅我为止。”
“我原谅你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
说完，柯兰转身走了。
莫少华赶紧追上去，“那你还不打算理我吗？”
柯兰再一次停住脚步，
“不打算。”
“对不起啊，我再次和你道歉。确实是我的不对，可是你怎么才能理我啊？”
“你不对？你哪不对了？”柯兰侧目道。
“我不该说那句话。”
“哪句话？”
“我硬......”
“你还说！”
“是你让我说的。”
柯兰叹了口气转过身神情严肃，
“那好，莫少华，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莫少华老实地点了点头。
“你昨天......是认真的还是玩玩？”柯兰继续问道，脸色有些阴郁。
莫少华急了，
“当然是认真的！”
“那你干嘛不表白？！还说出那种龌龊的话！！”柯兰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真的觉得自己有被侵犯到！
她还是个十七岁的未成年少女啊！
莫少华不说话了，他顶着柯兰杀人的眼神勇敢地踏出一步抱住了她。
“莫！少！华！你给我撒开！”柯兰低吼着，街上的人纷纷朝这边张望。
她可丢不起这人！
“我不。”莫少华抱得更紧了，柯兰有一些喘不上气。
“柯兰，我喜欢你，从见到你那天就喜欢。”他好像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
“那天，你穿着鹅黄色的上衣，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像两颗水晶葡萄一样晶莹剔透。就像那花丛中的蝴蝶，更像百合花中的蓓蕾，美丽，可爱，调皮，柔和。”
柯兰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当是在作诗呢？！
不过心里甜滋滋的一点也不假。
“所以，”莫少华低头看她，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
有这样表白的吗！？
“这么快就没耐心了？”柯兰愠怒道。
“你不答应我，我心里总像悬着一大块石头似的！”
“如果我答应了就落地了吗？”
“当然！”
“那我答应了。”
莫少华扣住柯兰的脖子按在自己的胸口处，笑着说道，
“你听，它真的落地了。”
少年那颗火热的心正跳得飞快，少女情不自禁涨红了脸颊。
“柯兰。”
“嗯？”柯兰抬起头，声音软糯糯的。
“我又硬了。”
顿时柯兰的声音响彻了整条巷子。
“你找死啊！”
——
日子一天天过着，小情侣每天都甜蜜得不行。
很快，就传来恢复高考的消息。
这是知青及知青儿女返程的最佳机会，莫少华和柯兰很快就报了名。
他们怀揣着满腔青年热血满腹报国热情，一刻也没有放弃学习，
两个人每天坚持努力，互相打气，考试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可是临近考试的前几天的一个雨夜，柯兰就出事了。
那天，莫少华照例在柯兰家学习到了半夜才回的家。
柯兰应该是这几天学的累了，状态不好，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
这一摔，医生诊断是半月板损伤，韧带撕裂，必须住院治疗。
“那我后天高考怎么办？！”柯兰哭的撕心裂肺，这么久的努力难道真的要付诸东流了吗！
“明年再考吧，难道这比你的身体还重要吗！？”医生呵斥道，转身对柯兰的爸妈说，
“好好劝一下她吧，她还年轻。”
终于，那一次的考试，柯兰还是缺席了。
莫少华一个人进的考场，怀揣着那颗空荡荡的心。
“我等你。”
这是莫少华去考场前对柯兰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无法做出任何保证，唯独这句。
他考上了，是北大。
柯兰听到消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高兴，她替他高兴啊！
莫少华没有食言，他这一整年每天都和柯兰保持联系，一直到考试前的那一晚。
“柯兰，你能做到的对吗！”
柯兰紧握着电话，哭得泣不成声。
对不起。
她自知这一年心绪太乱没有办法好好复习，她自知自己已经和莫少华出现了鸿沟出现了差距，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嘲笑他、打他、骂他、叫他大傻子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终究会属于不同的世界。
结果不出她所料，她落榜了。
后来柯兰一家搬出了小镇去了别的地方。
莫少华怎么也联系不上柯兰，发了疯似的到处找她，他哭着跪在柯兰搬走前的房子前，痛斥柯兰这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柯兰才是一个真正的傻瓜。
——
“所以后来您就再也没见过我外婆。”柯雅擦着眼泪，声音哽咽。
她记得外婆小时候对她说过，人一定要有本事，不要被别人瞧不起，尽管你是一个女孩，但一定要将自己像男孩一样对待！但是也不要太要强了，遇到的好人一定不要错过。
她的眼神里有许多柯雅看不懂的情愫，是回忆，是遗憾，还是无力？
“她就是太要强了。”莫少华垂着头，声音无力。
“您想见见她吗？”柯雅轻轻问道。
莫少华抬起头，眼神里放射出惊喜的光芒，随即又暗了下去。
“她应该还是不想见我吧。”他无奈地笑了笑，
“她过得好吗？”
柯雅摇了摇头。
莫少华不说话了。
——
很快，随着柯雅的肚子渐渐隆起，婚礼的日子就要到了。
婚礼的那天，莫少华找出了年轻时候的燕尾服。
莫朗看到后笑着调侃道，
“我结婚还是你结婚？”
莫少华瞪着眼睛重重打了莫朗一拳，
“臭小子说什么胡话！”
莫朗没躲，只是继续笑道，
“是穿给柯雅的外婆看的吧？”
莫少华默然地点了点头，“这件衣服的草图就是她画的。”
记着那时候，莫少华和柯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中硕大的太阳，谈论着他们的未来。
说到礼服，莫少华提议随便穿一穿就好了。
柯兰掐了他一下，“那可不行！我都设计好了，这就画给你看。”
......
那画上的就是这件。
“那她的那件呢？”
“分开后，她就把那张纸撕成了两半，只给了我我的这一半。她那件，我找过很多裁缝，但都做不出她画上的效果。”
莫少华苍老而浑浊的眼里渐渐湿润，他掏出一块手帕用力地擦了擦。
“好了，不管我了，你快点收拾，要到时间了！”
莫朗深深地看了一眼爷爷，若有所思地走出门，给柯雅打了电话，
“都安排好了？”
“放心吧。”柯雅那边止不住地开心。
今天不光是我们的大日子，也是他们的大日子。
——
“下面有请新娘入场！”
掌声雷动，让门后的两位女士紧张不已。
“柯雅，一定要幸福，知道吗？”
柯兰紧紧握着柯雅的双手，流出两行热泪。
她没有把柯雅结婚的消息告诉她的父母，他们没有资格见证这个伟大的时刻。
柯雅是她的心肝宝贝，她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连柯雅的姓都是随了自己的。
“可是我穿这个总觉得不合适。”柯兰拽着自己的裙子，有些迟疑。
这条裙子是为了结婚时候穿才设计的，前几天竟被柯雅发现拿去做成了成品。
“外婆，有一件事，我觉得需要提前和您说一下。”
“一会说不行吗，你要进场了。”
“不行，必须现在。”
柯雅的态度坚决，柯兰突然有些紧张。
“莫朗的爷爷，是莫少华。”
......
莫少华......
已经是很多很多年没有听到过的名字了。
“你......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柯兰泪流满面，嘴唇颤抖。
她紧紧抓着柯雅的胳膊，无数回忆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顿时有些头晕目眩。
“外婆，您还好吗？”
柯雅紧张地扶住她，后悔没有早点告诉她。
柯兰缓了好久，垂着头闷闷地说，
“对不起柯雅，我可能，不能陪你进去了。”
她瘦弱的身躯靠在墙上，看上去是那么无力，那么不堪一击。
目送着柯雅走进礼堂以后，柯兰一个人去了天台。
“莫少华，几十年没见了，你还好吗？”
她空洞的眼睛望着远处的高楼林立，那抹悔恨又出现在心头。
都怪她，是她把他给弄丢了。
“我不好。”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声音悲痛欲绝却仍强劲有力。
柯兰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几十年了，她依然能辨析出他独有的声音。
“你怎么舍得。”莫少华走到她身边，同她一起望着远处的高楼林立。
柯兰转头看向他，震惊不已。
他们身上都穿着她当年设计的那套结婚礼服。
那套专门为他们两个婚礼准备的结婚礼服。
“你恨我吗？”柯兰颤抖着声音哽咽道。
“我恨不起来。”莫少华转身看着她，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她早已不再年轻，但是美貌却依旧在。
那抹她专属的风韵还是犹存的。
“多大了还是改不掉爱哭的毛病。”莫少华摸出手帕帮柯兰擦掉脸上的泪水，
“这化妆品得花了不少钱吧。”
“你居然只关心化妆品！”柯兰怒捶他的胸膛，就像年轻时的那样。
莫少华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沉声说，
“命运让我们再一次相遇，所以你不要再逃跑了好吗？”
柯兰破涕而笑，轻嗔道，
“你不是也一样没改掉肉麻的毛病！”
“但是你喜欢听不是吗？”
“你个老东西还是那么讨厌！”
“所以你答应我吗？”
“我答应你。”
柯兰点点头，她不会再逃跑了，不会了。
她靠着他的胸膛看向远方，幸福地听着那熟悉而有力的心跳声。
阳光毫不吝惜地洒向两位真情相拥的孤独的单身老人身上，就像那年，洒向草坪上的那对恩爱情侣一样。
——我不要随便穿，我是新娘子要穿得最漂亮！
——可是你已经是世界第一漂亮了啊！
——我不管，我一定要更漂亮！
——你永远是最漂亮的！
——莫少华，我要你大声说你爱我！
——我爱你柯兰！我永远爱你！
......
那么以《大话西游》里的一句经典台词，结束今天的故事：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男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
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
一万年。
我是柯兰，祝你一切都好，我爱你，
莫少华。
（【番外篇】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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