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理事在公司长廊拽住程橙。
“你、馥宁、舒穗，一组。”
程橙把指尖从发根抽出，盯着红帆布鞋，“百里馥宁是怎么回事?”
“公司知道你们不和，但，理事长开得口，凡事得磨合。”
“随便了。”她转过头，那样的平静的神情，徐理事还是第一次看到。
素被冠以“虎、问题、叛逆”的女生，此刻没有任何的异样。
她眼窝有点深，匀一口气，“分成我要的比百里馥宁高。”
“可以商量。”
…
十点温艾带她去做头发。
公司提前召开新闻发布会，很赶。
美妆室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程橙的红发要染短烟灰，一截长发筛落，索性她什么颜色都能驾驭的很好，完全不用担心。
剩下的这几个小时里，温艾给她送了杯青柠气泡水，中途问她和蒋旭灿的那回事儿。
她只说，“我跟蒋旭灿有缘分。”
“你粉丝没掉也是可惜。”温艾成心的给了一句话，不过她很精的，“他骨相真不错。”
“你甭打他注意，他不进娱乐圈。”
程橙的话不是没道理，她了解过蒋家，蒋晟凭看不上娱乐圈的大小腕，宝贝儿子更不可能沾一星半点儿。
全家都是tmd生意人。
…
…
街景昏暗。
镁光灯清晰的渐次记录下JVC公司新人女子组合——（horizon）全貌。
论中性和甜美，季舒穗和百里馥宁各自为王。
但就像彩票中头奖那么微乎其微，像所有公司内部高层预料的那样，那个叫程橙的女生的出场，偏欧裔的浓颜长相，新鲜感引发轰动。
张扬。跋扈。冷漠。
无可挑剔的容貌迅速登新日娱乐大字报——五代神颜。
程橙讲的是温艾给她的官方说辞，感情问题一律避而不谈。
但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即便只有一次@也是板上钉的死。
事实却很乐观，这是程橙唯饭唯一一次偃旗息鼓，实在令人感叹。
发布会一结束，温艾给她披上大衣，吩咐助理拿温水，回头边走边说，“那谁来接你，还是住公司公寓?”
程橙接过水道谢，看她：“你好民主。”
“小朋友，蒋氏在公司有股份。”
“好啊，我住誉明湾。”
正好在下楼，过道光线清淡，温艾拍拍她肩膀：“大帅哥来了，我和小c走了。”
风口浪尖的那头电梯挤满记者，这头偏道门庭冷落。蒋旭灿高瘦的个套了件白外套，又是扣一顶白帽，看到她站在拐角不由分说地把电话掐了。
他手指捻一支记号笔，百无聊赖地瞄过来。
程橙瞅着他的工装裤好看，鞋也比她自己的好看。
蒋旭灿朝她方向来，低头把记号笔打开，一步一步靠过来，很清爽，气息太绝了。程橙想避开退后两步，蒋旭灿没给机会，牢牢握住她手心，力道稳。
“你干嘛?”
“你老公的新手机号，擦不掉，怕你忘了。”
程橙沉了一会儿，说：“你这么喜欢我?”
然后眼睛慢慢红掉，又轻笑：“你知道我是谁吗?09年……”
“别去想”，蒋旭灿笃定打断她，眼神很浓，还盯着那串数字。拇指轻轻地磨，“吃日料?狮子头?鸽蛋丸子?还是去百货吃鸡蛋三明治?”
…
夜色繁华，一排排的长龙排挡很热闹，人进人出，香气四伏。
程橙带着口罩，黑帽，肩挨着蒋旭灿，他帽檐压的更低，没多余的交流。照旁人寻不出俩人亲密的蛛丝马迹，唯独情侣的气场默契明显。
十字路口往前是佛华南街，定制旗袍、泰国披风、kfc快餐，琳琅满目。
“去百货，我想吃三明治。”
蒋旭灿点点头，单手扯下口罩，痞调挺重：“程程，你太好养了。”
“你要养我?”她不慌不忙接，一抬眼就对上蒋旭灿凝视她的那模样，笑笑，“我感觉咱俩进度太快了，得慢慢来。只有一点我蛮好的，我是身心都不会出轨的人…”
后半句她没说，蒋旭灿懂，那天比赛对峙他也在场，抽了邢青添好几根烟，懒散地看完了反呛转播，邢青添还问他是不是看上了?
他当时不承认而已。
后面认栽得比邢青添那孙子都快。
于是他折过身，笑了一笑，是那种太专注，没吃糖的晦涩的表情：“目前看，是我更喜欢你吧?”
这意思相当于，要给足了她安全感。
程橙没说话，蒋旭灿也不刻意等她，自己先进百货门口lee 糕点的大铺面，一只胳膊搁了窗口，递卡。
柜员抬头问：“需要点什么，都是现制面包。”然后顿了下，声音放柔，“推荐新品无花果黑麦。”
蒋旭灿回头看一眼程橙：“两份鸡蛋三明治，一份半糖橙汁，一份全糖。”
他考虑到出道了就换半糖。
程橙心里是有些触动的，但她揉了揉眼，对他说她有点犯困，出来这一小会儿，疲得不行，她觉特别多，不是一天两天了。
蒋旭灿嗯了一声：“陪你去红枕。”
……
红枕是百里旗下的连锁酒店，但跟百里馥宁没关系，程橙握着橙汁，夏天冰气足，也不是特别困了。
蒋旭灿把空调打开，捋了把头发，他发型不是寸头却也不磕碜。
程橙看他一眼，抽出几张卫生纸递给他：“你额头有汗。”
“你睡会儿。”他说。
这一觉就半夜才迷迷瞪瞪醒过来，外面开始下雨了。
程橙拽开被子扭过头，蒋旭灿的喉结动了动，额前的刘海半干，挡了一半睫毛，还是很俊。
她抓过床头的手机给温艾发信息，说明天没事晚一点到，她没住誉明湾，然后饿的光腿下床找三明治，而咬下那么一口转身就和刚醒的蒋旭灿撞了个满怀。
“你也饿?”
他没答，也可能是没清醒，低头冲她脸颊亲了一口。
程橙心尖紧绷了一下。
他是口渴，仰头灌了半瓶冰水，这一分钟是彻底醒了。
他顶了顶腮朝她坏笑：“我饿了。”
程橙没拒绝：“我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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