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里有数不清的人叫我程程，但只有蒋
旭灿念的最顺溜。
——颜正条顺。程橙。
高中最开始的盛夏，阳光把水泥地烤的炙热。
女生扎着丸子头，瓜子脸，眼睛微凹，漂亮的不像话，所有晴天的细枝末节都因此而明媚。
她的视线抵着一排红橙黄绿的老汽水，武应璇戳着吸管翻了个白眼。
“你快挑好叭。一会儿去崇德门口的新开业的甜品店逛逛。”
女生充耳不闻。
武应璇呆立半响，发现一个遗漏的问题：“你不会又跟季舒穗吵架了吧?”
“差不多。”
女生敷衍的回应。
那时女生所念的初中，程穗党处处可见。
JVC未出道的女练习生中，程橙和季舒穗，是所有家族fans投票率最高的王道cp。
cpf往往磕着磕着就上升真人，其余毒唯就成立了很搞笑的去/他/妈/的联盟。
某天广播会突然播放：“某个女生以为自己长得帅又成绩好，所以就能得到队友的爱了吗?”
程橙唯饭不旦占有欲很强，而且满血级别。
但女生觉得没事。
不过她对季舒穗的感情的确挺真，小一岁也不要紧，就是蛮累，分分合合个没完。
两分钟后，女生收回波动的思绪，挑了单一的239汽水，和武应璇逆着崇德的放学人潮走。
甜品店很快到了。
临近黄昏，推开甜品店的门，上面挂着的陶瓷小熊叮当响。
明誉的校服红白相间，明显得耀眼，两个女生又颜值双高，尤为扎眼。
明明挺安静的小店，瞬间激起巨浪。
“真是T/M/D绝了，今天来好多出名的。”
“程橙居然也来了，woccc！！！”
“我新晋女神和男神都在欸！”
“…”
女生以为自己不瘟不火，忘了戴口罩，现在看来麻烦了。
周围的来来去去的学生无一例外，青涩的脸上汗渍斑斑。
除了。
那个被安慰的清纯女生在一刻抬头。
武应璇在旁边儿感叹，“赶巧了哎，崇德校花，焉时嬿。”
女生简单的扫了眼焉时嫣，美是够美，纯也够纯，唯一的缺陷就是和百里馥宁一个款。
她要笑不笑，撂下一句评价，“白净。”
然后转着手机往里走。
气压低了一个度。
武应璇跟在她身后撇嘴，“我靠，小朋友，你跟季舒穗越来越像了，都冷漠的要死。”
“闭嘴”，女生瞅她，“不然弄你喔。”
武应璇脑袋一歪，“随便你。”
店里的fans不少，真正敢凑过来的却没有。
瞄她的人特别多，女孩子更是忍不住耳语，她隐约听到“程橙真人好漂亮”、“大概她的烟灰色又是明年的流行趋势”之类的字眼。
往货架正面折身的一瞬间，肩胛骨冷不丁的擦过一个男生。
余光刮到他戴着一顶白帽子，鼻梁很挺，眼角有块新疤，高瘦。
她很快靠前倾，她蛮瘦的，不堪一握。
但她不知道的是，过于长的一根发丝的勾住了他的校服纽扣。
她没痛感，恰巧又步子一停，挑红豆面包。
这边儿声线发甜的女孩子们彻底安静下来。
武应璇也愣住。
男生倒没打搅她，低着头还挺耐心，慢悠悠地将她那根发丝绕开。
烟灰的发丝轻飘飘的从他的指尖滑下来。
无声的暧。昧。
武应璇顿时要低呼一声，然而喉咙的字未蹦出来，男生抬头散漫的笑了笑，示意她别出声。
走远了。
“可以欸，比咱们明誉的彦棕还帅点儿。”
这句话令原本悠闲自在的女生侧头，因为彦棕是真的帅，而武应璇的品味一向蛮好。
视线正好触及男生瘦削的背。
他穿着崇德的校服，插着兜，径直朝对面的冰柜走。
目测比彦棕高，至少一米八五，后颈没曝晒过的痕迹。
女生盯了两秒，转身挑对面货架的零食。
武应璇还在看，又撞了下她的手臂，“他给自己拿了罐可乐，你说那瓶酸奶他给谁拿的?”
“焉时嬿”，末了，她补了句，“猜的。”
“你猜的准了姐们。”
收银员在大前边儿扫码买单，男生挡着光，额头斜了斜。
旁边是焉时嬿。
手心“叮”的一声。
女生低头看。
是彦棕的讯息。
—我和百里馥宁在一起了。
她挑了挑眉，噢，来自前前任的垃圾短信。
她点开聊天框。
输。
—随你便。
没几秒，彦棕回的傲慢。
—别后悔。
—可喜可贺，早生贵子。
码完，她“哐”地一声把手机按货架上。
武应璇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破事：“你别跟我说你想上校论坛?你和彦棕都分了得有八百年了吧，我的乖祖宗???”
女生耸耸肩：“我知道。但就是不爽。”
她和彦棕处过一段时间。
一开始她对彦棕的定位是百里馥宁的单箭头暗恋对象，颜值高，很男神。
后来彦棕栽了她这里，她控制欲弱，彦棕则截然相反，磁场挺搭。
可这种好日子却没过多久，彦棕被百里馥宁明追了。
而她跟百里馥宁漫长的斗争历史，都他/妈可以追溯到补奶时期。
小时候都是毛毛雨。
之后攒的仇够记一辈子。
考试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被纸团砸中。
打排球休息时会喝到白醋和白酒混合液。
干值那天水桶会在进门的那刻淋下来。
…
诸如此类，不要太多。
她没辙了拍了百里馥宁的果照。
一不做二不休给她配了张生活大爆炸里sonofbitch的表情包。
原本爽的要死，偏偏这回儿彦棕的脑子泡水了。
膈应的慌。
她觉得烦，得拿瓶七喜灭火。
她说，“走了，结账去。”
于是把挑的三袋面包塞给武应璇，并在身后人翻白眼前多插了句，“爷心情不好。”
…
甜品店外荡起雨。
细蒙蒙。
收银员一件件扫完装袋，把遗留的一瓶苹果酸奶装进去。
武应璇叩叩收银台：“看清楚，酸奶不是我们的!”
“有人送你朋友的。”
女生随即转过脸来。
猜错了。
她笑了笑，脸上陷进俩梨涡：“泡我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快走掉。”
话音刚落地。
男生转笔玩的左手顿住，从拐角处的休憩区认命的起身，把校服外套搭肩上。
他是个左撇子，习惯性的用左手捏起桌上那张散落边缘的白纸，上面有女生的简笔画像。
晚霞衬得校服玫红镀光，男生逆着光线出现在视野。
“他少年感好重。”
“他是谁?”
“校服刺绣。”
…
女生闻言扫他左胸口。
崇德国际。
蒋旭灿。
男生嘴角挂着耐心的笑意，“你有点机灵啊。”
四周阵阵的低嘘声。
女生酝酿着得意的情绪，她将酸奶“啪叽”狠狠摔到地上，意思很是明晃晃。
他停住，一只手插兜，静静的看她。
液体流了一地。
她说，“我长得好看，所以没心没肺，以前别的爱慕者给我递情书，我会撕的稀巴烂，全部丢进垃圾桶，你也一样。”
“没关系，我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他徐徐接话，一手撑上收银台，不疾不燥地压下身，以平行角度漠视她的眼睛。
他的眼里漆黑无声，像夜里静止的大海。
女生不得不承认，他实在帅的顺眼。
对视了三秒，鸦色的睫毛意外的抖了一下。
她扭头看向别处。
他似乎又笑了，手骨节突兀的一推画纸，懒意横生的直起身：“我等你来找我，程程。”
(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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