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找了个花冠武神庙落脚,和那曾经的太子峰上的太子殿有的一拼。
戚容望着谢怜的神像,“啧”
“爹怎么了?这个好像是那个白衣大哥哥啊。”
“叫他狗日的谢怜。”戚容已经在逼自己不要再执着于他的太子表哥了,但是执着了这么多年要放下谈何容易,还好现在还有谷子分散他注意。可是以后呢?谷子会死掉,他还在这世上,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戚容不再跳动的心生生钝痛了一下。那时候,他也无牵无挂了,要不就陪谷子一起吧。
“爹你不怕那个红衣哥哥了吗?”谷子指了指庙里的神像,“在这里说的话,他们可能会听到哦。”
“……笑话,我怕他?你爹我可是三界第一鬼王!”
“行行行,爹你最厉害了。”
“……”“睡吧。”
“嗯。”谷子从善如流地将用于人们跪拜的垫子移了过来,都是因为睡破庙太多次……
——
戚容大概只有在熟睡时那高挑的眉才会显得温柔。
月光洋洋洒洒铺了百二十里……
“太子表哥……唔……”梦话像是在撒娇。
什么时候你梦中叫的才会是我啊……
戚容的眉头忽然就皱了。
“便宜儿子……儿子……别怕……”谷子心中刹那清明。这句话曾是在面对君吾邪火时在谷子耳边轻吟过。
谷子不知道邪火烧身有多痛更不知道邪火烧魂有多痛。
“爹,我不怕,以后也不会再怕。”像月光一样温柔。
谷子悄悄的,轻轻的,大逆不道的在戚容侧脸上落了一个吻。
——
什么时候起他对戚容不再是单纯的父子情谊了呢?
从他迟钝地接受戚容不是他爹吗?(所以谷子现在已经没把戚容当爹看了,“爹”不过是个名号罢了。)
上天庭没少去,每个神官见到他都会给他提醒,“戚容根本不是你爹……”
他当然怀疑过,明明弃他如敝履的爹怎么忽然就不再打他不再骂他了。
明明喜欢逛赌场的爹怎么就忽然爱上山水了。
小时候不信是因为他觉得他爹好不容易温柔了,他想把以前缺了的快乐补回来。
再大一点不信是因为他觉得他爹就该是温柔的,戚容又刚好符合。
现在信了是因为他对戚容的感情不一样了……
——
一身红裳,他这是要迎娶谁?只有一个门,他进去了。房内红烛忽明忽暗,床沿端坐了一人。
心一下子漏跳了几拍,连迈出的下一步都有些轻飘飘的,是……爹吗?
颤抖地掀开红盖头,熟悉的脸抹上了淡淡的脂粉一下子把谷子劈了个外焦里嫩。
若不是脸上杀气腾腾的眼神取代了温柔的笑,下一刻他恐怕已经将戚容扑倒了。
“我只是把你当儿子。”戚容嘴唇上下一碰,最薄凉的话也莫过如此。
如坠冰窟……
“是呢……'只是'这样罢了……”
谷子想要伸手再碰碰他,他一脸嫌恶地躲开了。谷子的手堪堪停在半空……
“爹……我只是……”只是什么?只是爱你?只是想要娶你?在戚容说出那句话以后什么都不可能了。
“抱歉……爹……可不可以……不要嫌弃我……我……”怎么说怎么像威胁,况且他也不能怎样……他犹如将死的鱼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闭上眼,不忍再看戚容,也不忍再看这样狼狈的自己。
——
“便宜儿子?”
“唔……”
“醒了?你昨天晚上做梦了?”
还好是梦。
“嗯……”
“梦见什么了?把你能吓成这样,一口一个爹的叫。”心在那一刻好像再也不会跳了,现实与梦境莫名重叠了。
“爹……”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戚容只当是昨天叫破了嗓子。
“可不可以……不要嫌弃我……”昨天说不会再怕的话被狗吃了……
戚容很莫名其妙,但是谷子要哭了的表情确实让他心疼。
“怎么会呢?别瞎想。”
“不许食言!”那是他最后的坚强。
“绝不!”戚容伸出四指,信誓旦旦。
“噗哈哈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