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雨瑶视角)
我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的把门关上。拿起放在床柜上的手机,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戴上耳机,闭上眼睛,神情不属地听着手机里播放的歌曲。
“第一场雪下起的午后
想和你分享感动
却只沉默对着话筒
转眼一年又悄然走过
对你的留恋占满心中
‘是寂寞’喃喃对自己说”
不知这歌放了多久,我的脑海里只是在反复想刚才的事情,吴辰从来不会这么对我。我真的做错了吗?从我回国以后去无论我做的再怎么出格,他也从来没有说过我一句,真的是我太任性了吗?
(吴雨瑶视角完)
吴雨瑶一直在想,不知道是该“自责”还是该“委屈”。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吴辰视角)
当我听见门关上的那一刻,心里为什么那么凉,就好像有冰锥扎进了心口。我只知道我躺了很久,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我不是早就习惯了她的任性了吗?
呵,想想自己真是可笑,居然和一个小孩子吵成这样,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我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你才是好的。
从床上缓缓坐起,揉揉眼睛,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目光呆滞,神游了不知多久,站起来大步向她的房间走去,等走到她的房间门口,我却不不敢进去,与其说不敢,不如说没有勇气进去。在门外站了很久,当我打开房门时,门把手犹如千斤重,但终究还是打开了。
我看到她半躺在地毯上,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更多的是自责。走进她,看到她白净的脸庞上有泪水流经的痕迹,心中的自责演变成后悔,后悔当初的自己,后悔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后悔自己的言行伤害了我最亲爱的妹妹。
我小心地把她抱上床,用手把她把眼角余湿的泪水擦干,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床头一直看着她……
(吴辰视角完)
吴辰看着看着,在安静而平和的环境中,不知不觉也靠在床头睡着了。
“框框”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没过多久,门外又出现了敲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三少爷,小姐,你们在里面吗?”
“在。”吴辰回答道。
吴辰本来就处于浅眠之中,被外界的声音干扰到,自然也就醒了。
醒来后,吴辰起身直径走向房门口,打开房门。
“三少爷,马上就要吃饭了,您和小姐下来吧。”看到吴辰打开房门,中年女人说道。
“知道了,廖阿姨。雨瑶睡着了,您让厨房慢些做,我们一会儿就下去了。”吴辰回答道。
这个女人名叫廖臻,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家里贫穷,就在吴家当佣人,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了。吴辰知道廖臻一个人不容易,对她说话总是带着几分敬意。
吴辰说完后,关上房门,又走回吴雨瑶的床边,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五分钟……
“好了,知道你醒了,不要闹脾气了,马上要吃午饭了,快起来醒醒神。”吴辰看着床上假寐的吴雨瑶,就知道她这还再闹小脾气,只好哄哄了。吴辰发现自从吴雨瑶回来之后,他的耐心果断提高了。
吴雨瑶听到吴辰的话后果断知道这次是吴辰先服软了。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小委屈,从来都没有人这么说过自己。虽然自己闭着眼睛,但还是能感觉自己的眼眶里蓄满的泪水,把被子盖到头顶,背过身去不去看吴辰。
坐在一旁的吴辰看到这一系列动作后,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个妹妹。
“唉!快出来,别闷坏了!”吴辰发现他最近的叹息次数越来越多了,总是被别人说青春有活力,但现在却觉得自己少年老成。
吴辰说着就用手拍了拍被子里鼓起的一块,却得到了反抗。刚碰到吴雨瑶,她的身体就往另一边缩,吴辰留在半空中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听话,快出来!”吴辰又去碰吴雨瑶,连续几次都碰壁后,吴雨瑶已经快要到临近边缘了,在动马上就要从床的另一边掉下去了。
吴辰起身快步走到床的另一边,一把抱住马上要掉下去的小孩,抱在怀里。
吴雨瑶刚落入吴辰怀里就马上反抗,可毕竟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斗得过年少气盛的吴辰。折腾了两下,发现根本没办法逃开吴辰的怀抱,干脆就主动放弃了。
从吴辰怀里起身说道:“我饿了,吃饭去吧。”说完就拉着吴辰往餐厅走。
即使两人相对无言,但两人心里都明白,彼此都妥协了,这已经是让步了。
……
食不言是吴家的规矩,除了用完餐后要离开的时候之外,只有长辈问话时,晚辈才有资格在餐桌上说话。吴雨瑶回来后,这条规矩比以往松懈了不少,现在的吴宅也比曾经多了一份生气。
“我吃饱了。”吴雨瑶看着面前的蟹粉意面,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在吃点,下一顿饭要到晚上七点。”吴辰说道。
“刚睡醒,没胃口。”
“小姐没胃口,要不要我去熬点开胃的糖水。”站在一旁的廖臻说道。
“不用了廖阿姨,我不饿。”
“既然不想吃了,下午有什么准备,要不要我带你出去玩会儿。”吴辰看她实在不想吃了,就知道她是心情不好,食欲不振。心想着带她出去玩会儿,看到什么想吃的在吃点。
“今天不想出去,再说,我们也出不去。”吴雨瑶告诉了吴辰自己的想法,又看看门外的保镖,个个高大,一看就知道平时在外一定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高级保镖。
吴辰扭过头,也瞅了瞅门外的保镖们。
“那你下午要做点什么事?”
“你能陪我看画册吗?”吴雨瑶问道。
“当然可以,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
——我是分界线——
“你在找什么?要我帮忙吗?”吴辰问道。
两人用完餐后又回到了吴雨瑶的卧室,刚进来吴雨瑶就开始翻梳妆台旁和写字桌连体的书架,眼看这都过去五分钟了,吴雨瑶还在翻,吴辰忍不住想帮帮她。
“我在找一个紫檀木色的长方形盒子,你应该不认识,我记得我从英国我带过来了,就是忘记放在哪里了。”吴雨瑶说道。
“你当时带会带的行李箱有好几个,都被你放起来了,会不会没拿出来。”吴辰猜测道。
“怎么可能忘,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乱放。我明明每次都记得放在哪里,怎么一回来就忘了呢?”吴雨瑶直接否认了吴辰的猜测。
“我还是去看看吧。”吴辰转身就要去拿行李箱,边走边和吴雨瑶对话。
十分钟……
“你把他它们都拿来做什么?”吴雨瑶疑惑地对吴辰问道。
吴辰没有回话,只是把其中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有一个紫檀木的长方形盒子,应该就是吴雨瑶找的那个。
“原来我真的把它放在行李箱里没拿出来。我都不知道。”吴雨瑶看到盒子,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
“某人刚才还说自己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乱放,还不是这么做了。”吴辰有些嘲笑的对吴雨瑶说道。
“我平时又不是这样的!”吴雨瑶不满吴辰的话,反驳道。
“哦?是吗?——我看你还是告诉我这个盒子里到底有什么吧,你不是说下午要看画册吗?”吴辰原本想逗逗她,不过还是步入正题地问她了。
“你猜猜?”吴雨瑶故意不告诉他。
“嗯……会不会是和画画有关的东西,会不会就是画册!”吴辰问她的时候,就在猜想,之后吴雨瑶又让他猜,再看看她一行李箱的的东西,不是各种画笔画具就是画纸和本,甚至还有钱各种进口的颜料,他就知道答案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还是装作思考的样子,左看看又右看看,才说出答案。
“嗯……猜对了一半,其实,这个盒子里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吴雨瑶想了想,决定把盒子打开给吴辰看看。
吴雨瑶把盒子放到床边,半蹲下把盒子打开。吴辰映入眼帘的是各种画稿纸,最底下似乎有几本半指高的书。
“我能看看吗?”吴辰看着这些画稿,一看就知道是专业的设计师的杰作,好奇心蠢蠢欲动,忍不住想拿出来看看。
“可以。”吴雨瑶说道。其实她很少看到吴辰这个样子,印象里他的爱好里最喜欢的应该是音乐和跳舞,看到他这番模样,属实让她惊奇。
吴辰先是把画稿都拿出来了,看到上面大多数都是一些服装的设计,有一些上面会有珠宝配饰的点缀,很少有专门的珠宝设计。但这些设计很有想法,真的是别具一格。
画稿下面则是有一本画册和一本日记,主体颜色分别是红色和棕色,封面看起来很复古,看起来很像是相册。
吴辰打开那本红色的画册一看,第一页并没有画作,反倒是中间有一行英文“Fromignorantgrowinguptowearingweddingdress.”看样子,这一页应该是这本画册的扉页,这句话应该是作者写的,吴辰也没有多想。
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漂亮的英国女孩,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金发碧眼,除了眼瞳的颜色比吴雨瑶浅一些,和吴雨瑶几乎有七分像!吴辰不敢往下翻了,他似乎是猜到了这本画册的主人是谁,但又不敢确认。
看着这张画看了许久,“哥哥?三哥!”吴辰忽然听到了吴雨瑶叫他,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吴雨瑶问道。
“没事……”吴辰说着没事,手却比嘴还先一步地翻开了下一页,一连翻了差不多十页,都是这个少女,穿着不同的衣服,各种不同的造型,在不同的环境下的各种样子。
吴辰看着画中的女子,每次翻开新的一页,都会忍不住的去瞄少一张,眼中有不舍得留恋,好像永远都看不够。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翻开下一页时,画里不仅有这个少女,还有一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年不同于少女,他的发色,眼瞳都是黑色的,虽然五官棱角分明,但皮肤并不是像少女那样冷白冷白的,在画中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少年和少女手牵手漫步在树荫下,少女不同于前几张画像,前几张的少女一直是微笑的,但这张画上,少女的笑容格外灿烂,她笑得那么甜,那么美好。画中的少年走在少女的后面,任由她牵着,仔细看的话,他的嘴角扬起了淡淡的弧度。
吴辰的眼眶不禁慢慢变红,他翻了好多页,发现里面都是少年和少女在一起,那些对于画中二人美好的回忆。他注重地看画中的少女,无论他们在做什么,少女总是笑得很开心,而少年,则是一直是深情的看着她。
吴辰心里明白,他翻过的不仅仅是画册,更是少女的回忆,画中的人都从年少的模样开始慢慢变化,直到他翻开那一页……
这一页里画中依然是少年和少女,但画中的他们似乎更加成熟了。画中少年牵起了少女的手,他们的无名指中带着一对价值不菲的戒指,但少女的眼中并没有往日那般清澈,那么纯洁,她的眼中充满的着忧郁,脸上也没有往日的笑容,只有脸上有一丝迷茫。而少年,他似乎经历了什么,变得更加成熟了,眼神中多了一丝深沉,没有人知道他们对视中真正的想法,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上一张和这一张之间那翻动中,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吴雨瑶看到吴辰看的这么认真,感到疑惑。这本画册她之前不是没看过,为什么吴辰是这副表情。
吴雨瑶拉过吴辰,让他坐在床上,自己则坐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看。她虽然也一直在看着画册,但她更多的是看吴辰的表情,从刚开始疑惑的样子到现在眼眶红润。吴雨瑶不知道吴辰怎么了,为什么看了几页画册就这样了,但也不知道怎么问他,只能和他一起看下去。
下一页,从这一张起,少年和少女就不再是当初的那副年少的青春模样了,虽然两人依旧和年少时一样,但都沉稳了不少。
女人穿着白色的婚纱,戴着皇冠和头纱,银色的耳饰,金色的宝石项链。和牵着她的手的那个男人——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
他们的脸上带着官方的笑容,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似乎看不出来他们有多高兴。
看到这里,吴辰的眼眶开始蓄积泪水,却不愿流下来,吴雨瑶似乎也感受到哪里不对劲,但怎么也说不上来。
吴辰翻开下一页,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一页居然和扉页一样并没有图画,只是有几行英文。这一页和扉页上的英文不同,扉页的英文只是一行字,但这一页确实一段话“Mylovehasgonethroughthefirstloveinspring,theromanceinsummer,andfinally,thesadnessinautumn.Idon'tregretmychoice.ImarriedtheoneIlovethemost,butI'mnothappy.Mychildren,whatmymothercandoistobringyoutotheworld.JusttobeborninWu'sfamily,Idon'tknowwhetherit'sgoodorbadforyou.”
吴辰读完这段话,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泪水滴在了画册上,吴辰赶紧用手抹掉。吴雨瑶也不禁红了眼眶,在她的记忆里,母亲从来对自己都是满脸笑意,总是神情悠闲,没有一丝忧郁和压抑。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母亲像画中那样,那么忧郁,那么压抑。
二人一直沉默不语,画册也一直停留在那一页,始终没有人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