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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技惊四座

乱世小书生

绿衣侍女见迟迟未有人站出,便开口道:“众才子若无人再战,今日这诗魁便是熊公子了。”

今日诗魁此刻只怕早已是众望所归,侍女只不过客气的走个过场而已。

众人闻言皆激动地大声呐喊:“熊公子、熊公子......”

而熊初墨也站在台中央,不断地向四周拱手致意,肆意享受众人的顶礼膜拜。

......

“等一下。”

一声突兀且极不合时宜的呐喊,打断了正在喝彩的众人。

众人不约而同、循声而望。

“哟,李唐少东家李大公子,不是听说你仙去了吗?蝼蚁尚且贪生,李公子何故想不开呢!”说罢这陈大才子还不忘望了望楼上的唐雨薇,唐雨薇此刻也倍觉难堪。

她本想既然李琰没死,她便回去跟唐鼎好好谈谈,父亲受的恩不能让女儿用一生的幸福来偿还,用现在的观念来看,这倒一点错都没有,但在那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里,自由恋爱就是道德沦丧,行苟且之事,不是被大火烧就是要浸猪笼,那是相当可怕。

这个李琰并不知道那个李琰和母亲在唐家商讨准备成婚事宜时,正是这位道貌岸然的陈大才子游说唐母,直言李琰是乡巴佬,不学无术,在乡里偷东家的羊,被吊在树上打个半死。

调戏隔壁村张寡妇家的哑巴闺女,害得人家投井自尽......

反正把能泼的脏水都泼了上去,能不能洗白就看他李琰自己的本事了,偏是当时的李琰,质朴的乡下小伙子,目不识丁,哪有什么辩才和这江南第一才子一较高下,三言两语就被人家说的体无完肤,名声尽毁。

饶是李琰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但也在镇上听说书的说了很多故事,明白什么是忠孝节义,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士可杀不可辱,他还是懂得的,你如此对我凭空污蔑,我既嘴笨为自己开脱不得,那便以死明志,大喊一声:“我没有。”便冲墙而去。

李琰一死,正中某些人的下怀,不少达官贵人还为此大办酒席以示庆贺。一来,李唐不落入庸才之手,自己的财富则有了保障。二来,深知局势的人都能看出来宋平宗和定国公都在不断试探、拉拢唐鼎。

谁能掌握李唐,谁就能遏制住宋国前途命运的咽喉。而唐鼎这只老狐狸跌跌撞撞数十年可不是盖的,商战中风餐露宿、刀口舔血才成就了这么个商业帝国。大势未清,便只是虚与委蛇,与双方保持暧昧关系,大势将清未清之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加入即胜方,廓清局面,从而获得尘埃落定后的话语权。

后世东北军小张司令投靠老蒋后,在中原大战时就采用的这招。老蒋和老冯、老段等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大家都去拉拢张小张的东北军。所有人都知道,当时谁能掌握东北军,谁就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小张便是这般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大发战争财,在老蒋将要取胜时,小张一举定江山,官至民国陆海空军副总司令,地位仅次于老蒋。

在所有人看来,将门之后、颇具儒风的熊初墨对李琰取而代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宋国的局势便会提前明朗,熊初墨又何尝不知,况且李琰如果死了,他将是最大的受益者,唐玉?哼!连对手都算不上,因此他怎么可能会放过第二次诛杀李琰的机会,但现在的李琰还是那个被任你们拿捏的乡里小民吗?

“我与陈公子萍水相逢,何必如此挖苦?难道是怕李某的诗词胜过二位?”李琰一脸平淡。

“哈哈哈”

“吁......”

众人听完嘘声一片,本来还挺同情李琰遭遇的那波人,此刻早已哄堂大笑,乡野村夫,不自量力,怕是明天满大街都会传出李琰在天香阁的笑柄。

“只怕是再给十年功力,也不如我六岁成名之作。”陈炜桥愣是憋住没笑,没有人会觉得陈炜桥说话不够含蓄,毕竟文采飞扬,能力出众,实力是说话的底气,反观李琰这边简直是墙倒众人推,推完还不忘吐口唾沫。

“哎,陈兄此言差矣,今日不以出身论英雄,这天香阁但凭真才实学,怎能如此这般羞辱读书之人呢?”熊初墨一派义正言辞,大有为天下寒士伸张正义之感,无形中又获一阵赞扬,让熊家在天下寒士面前好感剧增,当真是大伪似真,大奸似忠呀!

“哎呀!文韵兄思虑周到,倒是陈某唐突了,李公子抱歉了。”陈炜桥对熊初墨躬身说罢,转而对李琰一拱手,略有歉意的说道,这演技可以呀,处处给熊初墨做陪衬,要不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李琰也不跟他客气说:“那就来吧!哎,帅哥美女们麻烦大家帮忙让个道儿。”由于人多,大家也不怎么买李琰的帐,众人并没有想熊初墨登台时主动让出一条道儿来,反倒是你推我搡,嬉笑怒骂,不知哪个不开眼的一脚踩在了李琰的脚后跟上,李琰一个踉跄趴倒在论辩台上,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唐玉的脸色红一块、紫一块,怎么净给李唐丢人,楼上的唐雨薇也是香汗满额,微微攥着拳头,皓齿轻咬着下唇,略有恼怒。

李琰倒是什么也不在乎,提着没穿上的鞋子,呕~是有点味,熊初墨和那绿衣侍女均一脸嫌弃稍稍后移。

就这样李琰以鞋镇纸,大手一挥苏轼的《水调歌头》跃然纸上,李琰还没傻到自己作诗参加比赛。

有一点陈炜桥说的不错,论作诗,再给李琰个十年也不一定有他六岁写得好。不过论背诗,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也不会是李琰的敌手,你架不住这货脑子里装了个上下五千年呀!简直禽兽不如嘛!

写罢,毛笔一甩,大有老子天下第一的做派,提起臭鞋就往脚上套。绿衣侍女见他收拾停当,才一脸鄙夷,极不情愿的拿起那张用臭鞋压过的宣纸,浓郁的脚臭味扑鼻而来,令人心中阵阵作呕。

可是,还没等这臭味挥发干净,绿衣侍女的面容就布满惊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不待出声吟诵,便直挺挺的向后摔去,直接晕了过去。

“这么臭吗?”

“熏透了吧......”

台下众人一阵七嘴八舌,仿佛李琰的脚是生化武器一般,令人望而却步,别呀!好端端的形象别就这么完犊子了。

“既然支颐姑娘身体不适,就容在下给诸位吟诵一番可好?”说着陈炜桥便似笑非笑的走向台前,伸手向那张熏透了的宣纸拿去。

“咦,李公子这字写得甚是潇洒飘逸,难以辨认呀!”陈炜桥又是一句讥讽,众人闻言哄堂大笑,唐玉都臊得想钻进地缝里,家门不幸啊!

李琰满不在乎,谁读都一样,别看现在闹得欢,小心一会儿拉清单。

在众人的嘲笑中,陈炜桥摆好宣纸,带着嘲弄的表情,缓缓开口:“水调歌头。”

不好,陈炜桥往下扫了几行,瞬间失神了几秒,众人见状,一阵疑惑,不过旋即便起哄让他接着读。

陈炜桥擦擦额头上的微微沁出的汗水,颤抖着声音接着往下读: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前四句一出,台下顿时鸦雀无声,不少人面露错愕,这是只会撞墙的窝囊废写的?不可能不可能,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怎么可能写出这种诗句?

蒙的,肯定是蒙的,众人一阵惶恐,还有呢,接着听。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此时已没有多少人敢出言不逊了,就连读词的陈炜桥也恍恍惚惚,好像在做梦一般,沉浸在这优美的诗词里边。陈炜桥呀陈炜桥想当年你也是有气吞山河之志,怎么就在恩师杨丞相下世之后丢了文人的气节呢?好一句高处不胜寒呐!

不知不觉,陈炜桥已泪流满面,此刻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对着李琰深深一躬,完全不像和熊初墨的表演,李琰能看得出他眼里饱含的真诚,也躬身回礼。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陈炜桥庄重的捧起那张臭纸,一口气读完,衣衫全部湿透,双腿难以自持,一屁股跌坐在台上,脸上尽是凄楚之色,自己的才华世人所共睹,今日只怕是永远失去了光泽。

熊初墨早在前几句时心里就已满满的挫败感,手中的扇子被捏的吱吱呀呀。废物、废物。三十八位五国请来的文人墨客,耗时六个月,在众多题材上不断推敲,拟定了数十首诗词,为了这次天香阁大计,周密筹谋,却还是输了,一群废物!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唐雨薇默默地念着,不由自主的轻喘,脸上的白纱像春风里的杨柳一般,弱柳扶风,甚是婀娜:“我难道真的错了吗?”

“姐夫、姐夫......”唐玉跟疯狗一样冲上论辩台抱着李琰一顿狂亲。

“别碰我嘴,我丢,呕......”

唐玉的举动惊醒了词中沉浸的众人,雷动的掌声仿佛要掀翻这天香阁的屋顶,不少少女为这世间绝唱而疯狂,纷纷将自己的手帕、贴身香囊丢上台去,以此来吸引李琰的注意......

没想到世间居然还会有如此绝唱,如此惊艳的诗词在这个曾经的窝囊废笔下居然文不加点,一气呵成,什么杂言《中秋感怀》、什么七言绝句《嫦娥》,顿显苍白无力。

“喂,支颐姑娘醒醒,我的两千两白银呐,别想赖账,喂、喂......”李琰左摇右晃,绿衣侍女眼角含泪,并未清醒,而此时李琰却又一次脱下了鞋,向绿衣少女的面前慢慢伸了过去......

“这首《水调歌头》足以引领当代文学的潮流了......”

“只怕描写中秋的诗词中《水调歌头》一出,余词尽废......”

“且慢,诸位、诸位......”

“这首词定是这自戕之人抄袭而来。”音量不大不小,却铮然有声,一下就打断了众人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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