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新亚来到卧室站在衣柜的穿衣镜前,她观察着镜子中的自己,一米六五的她偏瘦,接近小麦色皮肤不黑也不白,一头黑发扎着高马尾束在脑后,杏眼双眼皮很深,高鼻梁,嘴巴小巧嘴唇有点薄。三十出头了,在山上那些日子,山风催的鼻翼两侧有淡淡的斑点。眼底有些困倦的暗淡。就是普普通通的女孩罢了。新亚苦笑一下,打开衣柜拿衣服,她平时都是衬衫,体恤衫牛仔裤,所以衣柜也都是这些,其中有一套裙装,豆莎粉色,加蕾丝,宽八分秀的短衬衣,配一条半身短裙,有点蓬又不张扬。这套是妈妈替她选的,当时妈妈左手拇指腱鞘炎,新亚陪她去城里看大夫,很快就做了个微创手术就出来了,妈妈说小亚我手也没事儿了。咱俩去商场逛逛吧。到了那里新亚想给她买衣服,妈妈嫌这个嫩那个花哨,可能舍不得新亚花钱。倒是给新亚选了套裙子,说“小亚老大不小了,人家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你呢天天跟个傻小子样,怎么嫁的出去?”硬是要她去试穿,效果还不错,转回试衣间出来,妈妈把账付了。
回基本不穿裙子的,这套裙子这也久也没穿过几下子,有妈妈的影子不太舍得弄破了。新亚取下这套裙子穿上,梳了个丸子头,镜子里自己也有着一双修长的腿呢!仿佛是二十多岁的大学生。想到这对着镜子新亚笑了。也不会化妆随便涂了点粉底液,拿出唯一一双高跟鞋换上。转身向客厅走去。
李博文坐在阳台开着手机看新闻,一边跟朋友聊天。听到卧室门打开了收了手机转过脸,看到眼前的女人,一时晃了神儿,眼前的人是那个自称三十出头,整天喊着要他喊姐,坚硬如钢铁还时不时要扁他的,那个女人吗?分明这样的新亚美丽端庄,眼底略带点羞涩跟柔情似水了。
见李博文一脸迷弟样,新亚羞涩的垂下眼睑,而后走过来。李博文回过神伸出右手绅士的弯弯腰:“美丽的新亚公主,我们可以出发了吗?”新亚噗嗤地笑了:“太浮夸了吧你。”李博文摇摇手指头:“NO,是真的很美,相信我”“少来,你们男的不都喜欢又白又好看的,前凸后翘的性感女神吗!”“是谁这么肤浅?这样的场面话不可信,我可不喜欢那样,浓妆艳抹跟个蛇妖一样,缠上你就不放我还怕被毒死呢。”新亚忍不住笑弯了腰:“你这是故意给我台阶吗?我谢谢你啊。”“当然不是……黄新亚你不信我?要不你跟我结婚,明天我就娶你怎么样,你看我是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新亚停止了笑,看着眼前的男人,微侧着头盯着她,眼睛里闪烁着光,就像星星。那认真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孩子说把仅有的一颗糖送给你。
“好,我信我信,啊,走吧,别让你的朋友等太久。”李博文纵纵肩:“好吧,你的包呢?”“啊对,我去拿包,总不能用手拿着手机和钥匙啊。”新亚重新去卧室拿东西。“黄新亚你是不是女人啊,平时不背包吗?”外面李博文大声的喊道。新亚顿时脸上一阵发烫。
拿了包包装好手机,锁好店门,准备出发,李博文打量着新亚,随后摇摇头:“你这包包真是土的掉渣,根本不配我们新亚公主的优雅气质,回头我送你一个,女人要活得精致一点,对自己好一点。” 新亚又垂下头:“我……不太讲究,乡下人不都这样吗。”“什么话!什么年代了还乡下人!还有,你看着我!”新亚抬起头看着李博文。他抬起手握着新亚的肩膀:“你要自信懂吗?你不曾做错什么,你很好,是别人不知道珍惜而已。”李博文真挚的眼神,让新亚禁不住想:是这样的吗?不是我的错吗?不是我所求太多吗?
“我……一点都不好,我是个很差劲的人。”
“行,你自己不行,那……让我来?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值不值得别人去用心爱护。要不你跟我结婚……”
“又来了,动不动跟人结婚,你当结婚是逛超市啊?行了,我们是不是真该走了。”说完支开他的胳膊推着他走下台阶。
“新亚我是认真的,你不要考虑一下吗?你……哎呀,好好,走走走,天呐这女人。”
路上新亚想着李博文刚才的话。无论对父母还是对前男友,新亚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从前的自己也曾经叛逆过,曾经……爸爸生气却也没有打骂过她,她也恨过妈妈,恨她总说一句话什么——穷吵闹,富安然。贫穷吗?这是吵架的原因吗?穷也不是爸爸想要这样,爸爸也埋怨过妈妈,说她脾气不好,还骗过他。她不懂,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彼此隔阂几十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很重要的事吗?
前男友呢?是我自己不够好吗?又不漂亮,有没文华,没正经工作,还要他对自己好,能宠着我,爱我,包容我,不要总发火,是我要的太多吗?不,生活不就应该这样吗?相濡以沫,彼此依靠,相爱,包容?农村人总是喜欢逆来顺受,墨守成规,认为女人就应该逆来顺受,不要想着公平,或者要求太多。就像他们说的,哪个男人出门不拈花惹草,只要知道赚钱给你就行了。新亚真的不能接受这样过着。她只是要一个温暖的家。没有隔膜,彼此相爱。就像李博文说的,我想那个人懂我,珍惜我,不管我是什么样的,我就是我而已。
李博文转头看到新亚发呆,修长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喂,想啥呢?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说的有道理,打算以身相许啊?”新亚嗤了一声:“好好开车吧!小心红灯啊。”
他们到了李博文的餐馆,那俩姑娘小敏李沛已经在门口,正跟两个男生聊什么,那两个男生跟李博文差不多年纪,油头粉面那种差不多吧,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反正一看就是城里人。也不知道讲什么,那俩姑娘笑得前仰后合。李博文停好车,他们一起朝门口走过去。李博文一手插兜一手转着车钥匙冲他的朋友说:“你俩又在说啥?不要胡来啊!”
“我们再讲李老板多么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放P!你俩会说我好?得了吧。”说话间就到了你几个人跟前。李博文扶着新亚的肩膀对朋友介绍:“这是……” “嫂子好!”那两个青年异口同声道。新亚则是一脸粗线“我不……”还没说我不是。李博文一巴掌呼到其中那个穿黑外套的男生后脑勺:“你闭嘴吧陈彬,还有你鲁浩然是不是被他带坏了?”继而转向新亚,立刻恢复了往日的清爽表情:“新亚,这是我哥们陈彬,也是我的合伙人。这呢是我我妈的表姑家的……反正我表弟鲁浩然。”“你们俩,这位是黄新亚。”大家互相寒暄几句,相继走进酒店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