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八

“小鞠是吧，你想试的是什么角色？”王导问。

鞠婧祎立刻站了起来，心中宛如有只二哈在哐哐撞门：“青衣，我想试青衣。”

气氛突然有些微妙，鞠婧祎紧张地抿了抿嘴。

王导笑着说：“那你就试试吧。就这段，可以吗？”

鞠婧祎对着王导深深鞠躬：“我可以，谢谢王导。”再起身时，脸上是一个极好看的笑。

肖战看着她，仿佛感受到了这个女孩子身上的力量，明明只有这么小一个人。

很坚定，很单纯，几乎让他看到了当时的自己，他突然很希望这个女孩子可以想他一样幸运。

不，他希望她可以比他更幸运。

他低头笑笑，然后收敛了笑容，再次进入角色。

鞠婧祎接过叶秦秦手中的剑，说了声：“谢谢。”

叶秦秦也是和善一笑，但是鞠婧祎没看到在她转眼去看肖战时，叶秦秦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

鞠婧祎深吸了一口气，尝试将剑搁在肖战脖子上。

然而，因为身高差的原因，小鞠拿着剑搁在肖战肩上时，那剑几乎贴着肖战的耳朵。

“噗。”鞠婧祎突然笑了出来，硬是将肖战都带出了角色。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向对方道歉，鞠婧祎转身去找道具，竟然真的发现了一个可以踩的箱子，再次看向王导的目光中带上了万分敬佩和感恩。

王导回应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鞠婧祎抱着那个箱子在肖战面前放好，然后稳稳地踩了上去，再将剑搁到肖战脖子上时，已完全收拾好了表情。

“段将军，你挡路了。”鞠婧祎特地压低了声音，听上去依旧有小鞠声音的特点，然而却因冰冷的声调制造出了凶狠绝情的感觉，此外甚至还带着一丝魅惑。

鞠婧祎说完，仿佛感受到了青衣的复杂情绪，胸口微微起伏。

当她看到肖战在她面前一点点红了眼眶时，她的心像是抽搐了一下，一下子也是眼中含泪。

“青衣，你我走到这个地步，罪责都在我。我只求你不要再错下去，无论你答应了准邪什么东西，我都可以替你承担。”肖战的声音也压低了，话语间停顿时有些颤抖的气息的声音将此刻角色深层次的脆弱表现地淋漓尽致。

“段毅！错是什么？错是你亲眼看着狗皇帝忌惮我家族势力，一步步逼它没落！错是你为了爬上高位，迎娶陈子钰！这些在你眼里理所应当，在我眼里可笑至极！正是什么，邪是什么，你嘴里的至邪之人可是实实在在救了我一命，你呢？”鞠婧祎竟是将一大段台词脱稿说了出来，王导见状挑了挑眉。

这一大段台词，鞠婧祎将情绪层层推进，话音刚落，眼眶中的泪也猝然而下。

肖战那宛如就在她耳边的紊乱的呼吸似乎帮她牢牢地融进角色里，心像是被揪着那样疼。鞠婧祎禁抿着唇，不想让眼泪再流下。

肖战往前走了一步，鞠婧祎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那把脑海中架在肖战脖子上的满是鲜血的剑和他褪色的唇，她的手开始止不住的抖。

“段毅！”鞠婧祎厉声开口，似是下了决心，眉头紧锁，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掉。

“我也是人。”鞠婧祎看向肖战，眼中满是痛苦以及对他和自己的怜悯，“我也是会痛的。”话尾的声音很轻，却很用力，用力到颤抖。任性地可以看到黑化前那个还是小姑娘的青衣。

肖战被她带的突然掉了泪。

她知晓青衣明白段毅想护她却又不能护她的绝望。

她也知晓青衣心中从来都是那个小姑娘，任性的奢求一份不可能的完整。

而此时的青衣想放下了，那一剑，是放弃，而不是恼羞成怒。

于是鞠婧祎举起了那把剑，颤抖而决绝的就要刺下去。

王导突然开口：“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