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
见何琼露出去,轩辕攸宁对我说道,“你为何要鼓励何琼露追即墨?”
“当局者迷,你再给她讲道理,她都不明白。与其让她越挫越勇,还不如让她爱得彻底,也绝望到底。”
【剑门花雨】
何琼露勾了勾手指,跟着即墨的脚步,快马一天一夜来到号称“天下第一险”的剑门关等待芙蓉,过了这里前面就是锦城的平原旷野了。
在漫山遍野的芙蓉树林,一个身穿黑衣,头系红巾的男子,背着一个背篓细心摘着最新鲜的芙蓉花。
远处一身红衣朝他走来,他轻功点地飞向红衣姑娘身前,却发现不是他的意中人。
“你穿着芙蓉的衣服干什么?”
何琼露看看自己的衣服,“这是我在锦城新做的衣服!什么叫我穿她的衣服?真是的。”
即墨转身钻进树林继续采花,何琼露跟着进来了。
“别跟着我。”
“我就跟着你。”
即墨冷酷地看一眼何琼露,不做声响。
“要怎样你才肯喜欢我?你为什么和你娘一样要喜欢平庸的凡人?”
这句话一出口,过了即墨的内心底线,“你可以说我,但是不可以说我娘。我告诉你,没了你爹和青鸾族的帮助,鹰族我一样对付得了,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我看见你就烦,滚!”
何琼露也没有预料到他会如此生气,转身走了,没走多远她跑到剑门关的城楼上藏了起来。
虽然剑门关是蜀国入境的最后一道关卡,也是蜀国出境的第一道险关,但是连年无战,无人驻守,城楼上已有厚厚一层青苔。
罕见的这天下午,夕阳无限好,又一位红衣女子骑着马走过剑门关。天上开始飘起芙蓉花的粉色和白色花瓣,一阵花雨中即墨抱着一个盒子走向她。
芙蓉花雨花芙蓉,芙蓉下马,伸出手向空中接住那些柔软的花瓣,上面还微微带着一些露水。
他不知多久就开始准备了,这不是在投机取巧?以他的脑袋怎么会想到自己喜欢芙蓉花其中的深意。
躲在城楼上的何琼露看到这一幕哭着悄悄离开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为芙蓉准备的。她何琼露永远无法在即墨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就算再努力争取又能如何。
即墨单膝跪地,“芙蓉,嫁给我。”
芙蓉没有理会他的话,想要看看这会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即墨不让她看。
“你答应我,我再给你看。”
“我不答应。”
“什么?”
“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你。”
即墨站起身,生气地将盒子扔在了地上,“你可知从我即墨口中说出的这三个字,意义何在?”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即墨双眼微红,侧身对芙蓉说道,“我即墨虽遇到过很多姑娘,但只对你有想要共度一生的痴念,你真的不答应?”
芙蓉看看盒子又看看剃了头的即墨,“你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吗?而且又有那么多佳人相陪,我芙蓉算的了什么,我跟你只是暧昧而已。”
即墨没再说话,飞离了剑门关。
见他远远地走了,芙蓉捡起地上的盒子,里面是一男一女穿着喜服的可爱人偶。她仔细地端详两个小人偶,左顾右盼悄悄把人偶塞进了包袱里,上马继续赶路。
回到锦城已是第二天午时,芙蓉意外地发现大家都在丁家客栈的一楼坐着,轻声说着什么。
炎宇看到芙蓉,问了句“即墨呢,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吗?”
“我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众人一阵嘘声,我说道,“来来来,愿赌服输。”
小陶、炎宇、萧萧、牡丹和丁老四纷纷掏出腰包把钱拍在桌上。
炎宇唉声叹气,“我赌芙蓉都不赌何琼露,居然还输了。”
芙蓉皱着眉头,“大人,你们居然在赌我,和即墨???”
我笑了笑,“随便玩玩,这不是无聊么。看我多了解你啊,他们都猜错了。”
芙蓉翻了一个白眼,丁老四喊小二,“多开一间房算在云容姑娘账上,带这位侠女上去休息!”
我瞪丁老四一眼,“不是说好不收钱的吗?”
“你赢了这么多钱,不救济救济我这些贫苦老百姓?”
芙蓉跟着小二上楼休息,不忘嘱咐我,“大人,别忘了我教你的六十四阴阳决,明日考你。”
遭了遭了,这几天光顾着玩,还没开始练。我蹑手蹑脚地跟着上楼开始练功。
小陶问炎宇,“你这个当舅舅的怎么也不担心即墨呀?万一他被何琼露劫走了怎么办!”
炎宇挠头,“我是怕了何琼露了。要不,你帮我去找找?”
“还是算了,我也惹不起她。反正即墨武功高强,一般人奈何不了他的。”
何琼露消失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牡丹说道,“奇怪了,何琼露收拾东西走了,芙蓉一个人回来,也就是说即墨两个女人都没要,那我们没输啊。”
小陶拍一下桌子,“对,咱们把钱要回来。”
众人四散开来,炎宇用手算了一卦,“原来即墨是回瑶山历天劫了。”
他的天劫一过,距离炎宇的轮回就快了。
父王的旧部姓钟,名离,是一员沙场猛将,也是父王安插在蜀国锦城的细作,龟兹国灭,他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父王临走时没给我任何关于钟离的提示,我只得让众人在锦城里四处寻找姓钟的人家,可是毫无动静。
李长青提议去查一下锦城的城志,蜀国的户籍制度是案户比民,即每年八月让老百姓自己到衙门去登记自己家住哪儿,有几口人,租或者有多少田。
但是这样的制度,没办法统计那些流民和走江湖的人,更何况钟离是个细作,若是上了户籍,自己的身份暴露无遗。我摆了摆手,让他们不再寻找了。
在芙蓉那里通过考验的那天,我换了一身蓝衣。包袱里那只镂空雕花簪掉出来,接近地面的那一瞬我把它接住,它现在应该和军须靡给我的金缕衣放在一起了。
轩辕攸宁老是追着我问,“为什么你从来不说你爱我?”
“你爱不爱我?”
“你 到 底 爱 不 爱 我?!”
他不明白,我最得意的东西就是忘性大。也因为这样,我怕自己说出“我爱你”之后,会将这一场美好的奸情变得完全不一样。
人们常说怀孕的女人前三个月会害喜,这也是判断自己怀孕的一个重要依据。我是反着来的,一过前三个月害喜变得越来越频繁,特别是吃甜点和肉食后吐的最厉害。
小陶猜测,“莫不是神僧转世?是老天看你情债太多,派他来度化你。”
然而我已经有一个狗凌霄来度我了,再添一个,恐怕我承受不了。
说起来牡丹和凌霄都是青丘的灵狐,只是牡丹还没修炼出九条尾巴,我试探着询问牡丹,认不认识一个叫凌霄的狐狸。
“凌霄啊?你问凌霄干什么?”牡丹邪邪地看我。
“没什么啊,就是有人跟我提起过,你们狐族有个叫凌霄的。”
“他是个狐族的败类。”
“为何?”我惊讶地看着他。
“因为他本是一万年前的青丘帝君,却爱上了他的师傅,他师傅修的是道法,不能成婚。凌霄干脆就放弃帝君之位,跑去给他师傅一个山神当坐骑。狐族本以魅力见长,可他,”牡丹笑了笑,“反正我难以忍受永生永世面对同一个女子。”
我呆在房间修习了一会儿之魂术,神域灵卷上第一魂阶、第二魂阶、第三个魂阶已熟练,第四个魂阶种念和设封解封仍然有些不熟悉。
有次种了一个念在小陶房间里,本是想让她早上起来练习剑法,却发不出声音,轻飘飘地出现在床前,差点把小陶吓晕过去。
今天设个封印,我把水盆里的水凝结成一团深蓝色的冰球,在上面设了一个定时封印,在规定时间内解封它就不会掉下来。
我刚设到一半,腹中胎儿踢了我一脚,打断我运功。深蓝色的冰是硬度最强的冰,一下子击穿了丁老四家的三层木地板。
丁老四的大盘脸突然出现在洞里,“姑娘,你到底干了什么?咱家的地板那么硬都被你砸穿三层!”
“对不住了,丁老四,回头我赔你!”
李长青的脸凑过来,“云容姑娘要陪丁老四干什么?”
“去你娘的李长青,闷骚货!”
轩辕攸宁闯进来,看到我趴在洞口和李长青对骂。
“臭丫头,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爬起来,一阵反胃又跪在洞口呕吐,呕吐物稀里哗啦从三楼落到了一楼,李长青一个箭步跳出去老远。
“死变态,都是你干的好事,呕~”
吐得肚子里没东西了,我起身接过轩辕攸宁的丝帕,还是天蚕丝做的,“你不怕我把你的宝贝帕子弄脏?”
“你尽管用,反正还有一大堆。”他扶住我,“我去让李长青开些药给你。”
“好,顺便给我买些好吃的,太饿了。”
轩辕攸宁笑着亲亲我的额头,我立马躲开,“变态!”
“只有你才会这么嫌弃我轩辕大太子。”
他把我抱到床上便走出去。
“变态,回来!”
他又走回来,我抬抬眉毛,“问问丁老四地板修缮要多少钱,赔给他。”
轩辕攸宁坐到床边笑着问我,“用谁的钱?”
“当然是我的,你告诉小陶就是。”
“你以为除去必要的花销还有多余的钱?”
我咬咬牙,“那你说怎么办?”
轩辕攸宁俯身,两人拉近到鼻尖相碰的距离,“你要是吻我一下,我就用我赚的钱赔给丁老四。”
“死变态!”我伸手要扇他耳光,他握住我的手。
“祸是你自己闯的,我给你擦屁股还捞不到好,亏本买卖鬼才会做。”
鬼?
“呀,我用我的鬼士给他们修缮不就好了,又不要钱。”
“别别别,你的鬼士一出来谁敢住这家客栈?再说了,你下面住的是银霜和丁大嫂,你觉得她们不害怕?”
我瞥向一边,轩辕攸宁放下我的手腕。我坐起来抱住他的头,轻吻一下他的唇。一股淡淡的草香味袭来,他吃过什么?
“这样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