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皱了皱眉,“何琼露,我跟你认识才几天,不要老是这样。”
“我怎么了?哪样了?难道我青鸾族的族长之女还配不上你是吧?你也不看看,是谁说服青鸾族跟随你出兵作战的,那是我爹爹何晓!他是,”
没等何琼露说完,即墨便走了出去。何琼露欲追上去被一只手拦住,李长青看着我,“你还不去追即墨?”
我点了点头。
何琼露上下打量这个书生模样的瘦弱男子,“你要干什么?”
“给你治病。”
“我有病?”何琼露捋了捋袖子,“你才有病吧。”
李长青用手指指了指何琼露的左胸,“你身体没病,心里有病。”
何琼露冷笑了一声,露出轻蔑的神情,“那你说说我心里有什么病?”
李长青说道:“不是‘你想要对方给你什么,他就要给你什么。’而是‘你想要对方给你什么,他不给,你就可以不做什么。’ 不是‘你想要对方给你什么,他不给,他就是差劲的人。’也不是‘你想要对方给你什么,你就是差劲的人。’而是‘你想要对方给你什么,他不给,你们就是没有达成合意、无缘的两个人。’ 仅此而已。”
何琼露出奇地听懂了李长青在说着什么,她皱着眉头,“我只是不明白,从小我熟读人间四书五经,庄子、孔子、老子这些大家的书也倒背如流。修习法术最为勤奋,四百年就已飞升。父母兄弟待我如掌上明珠,到了他这里,却什么都不是。”
“人不是因为优秀而被爱,是因为真实而被爱。”
“真实?什么是真实?”
李长青指了指站在石府大门口的蓝衣女子,“看到她了吗?”
“看见啦,她说她是这里的土匪头子,你们都是她的小弟。”
“额,差不多吧。你知道她最让人欣赏的一点是什么吗?”
“漂亮,身材好?”
李长青摇头。
“武功高强?”
李长青摇摇头。
“那是她聪明?”
“都不对,那是她虽然读得懂别人的心思,却不会为了取悦别人而牺牲自己的愿望。你从小养尊处优,争强好胜,为的不过是区区虚荣,要知道虚荣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何琼露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爹爹和即墨的娘亲原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辗转变成他人妇,爹爹一直后悔没有早些与她成婚。我想弥补爹爹的遗憾,更何况这是一桩美事,凤鸾和鸣,我与即墨,反正你不懂!哼,男人不就喜欢胸大的女子吗?那芙蓉胸平得像菜板,看我怎么斗她。”
李长青看着何琼露气呼呼地走了,嘴角微有笑意,真是不虚此行。当初应该早点答应轩辕攸宁的,到头来让他看到自己那般狼狈景象。
我站在石府门口时,正见到即墨被芙蓉一团巨大的蓝焰砸中,长长的白发烧成了爆炸头,卷曲在头顶,口中吐出一缕黑烟,带着哭腔颤抖着看红衣女子的影子渐行渐远。
“别看了,你这楚国第一天下第三的剑客,今天要改变一下发型了。”我抱着双臂笑了笑。
即墨回头,魂不守舍地走进门,我开始操刀为他剃发。
想起易睿在乌孙时也被烧过,烧焦的头发很硬,睡觉非常不舒服,不知他是怎么坚持过来的,想起时他的新头发已经又长到了齐腰。
易睿是个很隐忍的人。爱得有多深刻,恨得就有多彻底。
我剃完最后一块白发,感叹这情债如何才能还清呀。
即墨摸了摸自己会反光的光头,看着铜镜中的新形象,“这样最好,让那些爱慕我的女子都退避三舍,你们就跟那人说我已经出家了,等芙蓉回来我好娶她。”
屋里的众人都摆了摆头,这小子是魔障了。
即墨说的‘那人’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我们面前,炎宇前脚刚看到何琼露去蹲茅厕。她捧起即墨剃掉的头发,哭的像失去了娘亲。
“即墨哥哥,你这是干嘛?干嘛剃掉你的长发?多帅多好看啊!”
“他已遁入空门,你走吧。”我还像模像样地拿了一串佛珠做道具挂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