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一个月,李焱亲自送来了凤冠霞帔,司马安和没试,只坐在书案旁,写了好几篇“墨”字,李焱最后还是摔杯怒走!
大婚前半个月,宫中教习嬷嬷入司马府,教受司马安和宫规礼制和婚仪。
大婚前十日,东宫下聘书,礼书,迎书。
大婚前五日,李焱携司马安和入宫,司礼监纳彩,问名,纳吉,纳征。
礼部请期,择吉日吉时完婚。
这日刚过午时,司马安和在用晌食,宫中鸣司鼓钟二十七,震响上京。
“姑娘安心用食,我去探问。”
两刻钟后,绿倚回来,司马安和正在收晒干的茶。
“姑娘”
“说吧!”
“太子...薨了!”
司马安和手里的茶匙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再说一遍。”
“是太子于今日辰时六刻在东宫薨逝,姑娘”
司马安和抬手示意她不要说。
“给我换一个茶匙吧!”
“唯”
司马安和心中明白,她与太子三书六礼只差一礼,况且他二人婚约已昭告天下,她早已是他名义上的妻。
虞朝素来男子若身死,其妻随其殉葬。
“姑娘,宫中来人了!”一侍女传话到。
“公公容我一刻,待我安排好了府中事便随公公入宫。”
“姑娘曲解了洒家的来意,洒家不是为了接姑娘入宫,洒家来是为了奉圣上令,替太子殿下来送一卷文书。”
“唯”司马安和接过,打开。
‘立主退婚书人李焱,聘司马氏之女为室,纳吉纳征之礼已成,但吾命天年不永,司马氏娴静淑华,不当须臾,吾愿解除与卿之婚约,各听自由,两得其宜。’
“洒家还有一样东西要交于姑娘。”
随从上前打开手中的盒子,公公从盒子里取出一个茶盏。
“这是照着前几日太子殿下画的纸样子寻得,今日就交于姑娘了,洒家告辞!”
“公公慢走!”
这茶盏正是那日李焱摔碎的云水石青玉川尘其一,此时司马安和心中生百味,不知所感。
第二日多人聚众司马府门,人声鼎沸。
“这司马府啊十七年前生了一个祸星,先是克死了自己的亲娘,后来又克住了亲爹的仕途,被贬甘州守城,现在可好,太子薨逝,定也是那祸星所克!”
“这样的祸害就应该沉江!”
“不!沉江还让江水都不干净,就应该用火刑,烧了还干净些!”
司马安和出府,他们仍视若无睹,大声骂着。
司马安和拔剑指向领头的一个妇人。
“怎么?你还要杀了我不成!大家都看到了,这灾星闲克死了太子殿下还不够,还要杀我这妇人!”
“你这灾星,还不把剑放下!”
“放下剑!”
“放下剑!”
众口纷纭,司马府的护卫挡着他们不让靠近。
“你们都听着!我司马府从不惹事生非,可若是有人欺辱,我等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凫!我司马安和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用不着你一个贱妇来评判!”说话间便要扬剑刺向那夫人。
“安和不可!”李兕赶来,握住了剑柄。
“松开!”司马安和怒吼。
“司马安和!你何必为了一个毒妇搭上你的一生,放下剑!”
司马安和泄气,李兕趁机夺了他手中的剑。
“今日之事尔等若传扬出去,本王绝不饶他,还不散去,难道是在等京兆府的传唤吗!”
众人即刻散去。
司马安和进府,李兕跟随其后。
“安和”
“殿下有事吗?”
李兕快步走到司马安和前面“你先站住!”
“殿下有何吩咐?”
“我知道你现在不愿见我,我也知道皇兄薨逝,你一时不知该如何,我来就是想让你知道,你还有我,即使你是被退了婚的太子妃,你也有”
“莫非殿下真的以为我喜欢殿下吧?”
“那日你用衣带巾绦为我包扎伤口,不惜自己名节,还有”
“还有与殿下谈笑风生,论诗论赋,光风霁月,不道道人!”
“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哈,既然殿下问了,我也就告诉殿下吧,我要做的是虞朝的皇后,与殿下相媚,不过就是为了殿下能护着我些,让我可顺利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李兕不敢相信“不,你不是!”
“对了,还告诉殿下几事,那日殿下与太子秋猎,与我初见,是我打听了太子行程,是我故意在那等着你们,我射鹿不拾鹿,就是留给你们一个念想,我不说姓名,就是勾你们兴致。还有,黄家小姐为何落水,是因为她成了我最大的对手,我便趁她一个人在楚望亭时推了她!”
“我不信,我不信!”
“贺依然失心疯,邺庭东主惨死都是我做的!”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雁回峰的刺客就是邺庭东主派的,贺依然是雇主,我只是毒杀了邺庭东主,以此警示贺依然,谁知她那么不经吓,不过想来也好,她若是做了侧妃,以后免不了要和我作对,早些拔除这根钉子,于我是不尽的好处。”
“你就当真把我当做你的垫脚石,从未喜欢过吗?”
“若说没有,岂不是伤了殿下的心,可谁让殿下只是个王爷呢,若是嫁于殿下,不过是一个王妃,新皇登基,殿下之藩,再落得个穷乡僻壤的封地,那我这一辈子可就全完了。”
“你看重的从来都只有权利和富贵吗?”
“难道殿下以为我看重的是殿下这个人吗?”司马安和向前一步。
李兕向后一步“那你当我是什么,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若殿下真放不下我,如今太子之位空悬,若是殿下争得,我可以像以前一样伴在殿下身旁!”
“哈,可笑啊,自诩把人家放在心头,可笑...从此,我就当从未见过你”李兕拂袖而去。
司马安和失了重心,跌坐地上。
“姑娘”绿倚心痛至极“姑娘又何必说那么狠的话,真真伤了殿下!”
“我若今日不让他断了念想,下一个就是他!”
“那些市井小民的话岂能当真,这些又怎能怪姑娘呢!”
“因为是他,我宁肯错信,也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