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下传,各州县驿报也通报,天下都知道太子即将成婚的消息。
太子每日都到司马府去,又是煮茶又是酿酒的,可司马安和总觉得和他那么生分。
“参见翊王殿下!”绿倚行礼。
“嘘”翊王(李兕)示意他们不要发出声响
司马安和并不知,依旧看着自己的书,李兕走近,撇头看看,读道“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
司马安和连忙起身行礼“见过翊王殿下!”
“免礼,少见女子读周易的,可见司马姑娘的雄心抱负了。”
“殿下说笑了,只是闲来无事,随便寻了本书看看,也没注意是什么书。”
“也罢,姑娘说不是就不是吧!”
“殿下今日过府,可是有事?”
“若是无事,司马姑娘便要下逐客令吗?”李兕上前一步。
司马安和后退一步“殿下能屈驾过府,是司马府的福光,荣幸之至,殿下这般说便是诛心了。”
“那司马姑娘是希望孤来呢还是不希望孤来呢?”李兕再上前一步。
司马安和又后退一步“殿下要过府,司马府岂有闭门谢客的道理。”
“孤...是问的姑娘。”李兕步步紧逼。
“姑娘”绿倚救了司马安和。
“何事?”
“您要的松烟墨采买回府了,您要看看吗?”
“取过来吧!”
“唯”
绿倚取了墨来,两主仆净手,绿倚研墨,司马安和提笔只写了一个“墨”字。
李兕上前,“以墨写墨,好隐喻!”
绿倚看了看司马安和,不解李兕所言。
“西周《书法纂》记,‘邢夷始制墨,字从黑土,煤烟所成、土之类也。’汉魏善用松香木制墨,墨如黑漆,其色黝亮,其香不衰。我只叹再也制不出那般的好墨了。”司马安和像是自顾自叹道。
“姑娘所悲所叹,孤亦有所感。”
“安和拙见,殿下见笑了。”
“今日皇兄身体欠安,托小王给姑娘带了些宫中新制的香和一封信。”小厮递上一个盒子,绿倚接过。
“谢过殿下!”
“虽已立春,风还是强劲得狠,若在园子读书,还是命人拉上帷帐吧!”
“谢殿下关切。”
“衣裳还是单薄了些。”李兕说完转身走了。
“恭送殿下!”
司马安和目送李兕出了园子,回到书案坐下,拿起刚刚写的字,凑近闻了闻。
这时,李兕又折回来了,走近,俯视着她,她也看着他。
许久,才说了一句话。
“松香墨虽好,到底掺了麝香,你还是少用些为好。”
司马安和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