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知道谁是谁非谁真心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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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上摊着泛黄的日记本钢笔的笔尖戳在纸页上晕染出一星红点椅子倒在地上发出令人厌恶的噪音发臭腐烂的尸体上长满了的是尸斑内脏里挪动着乳白色的蛆虫。
猩红的正楷字体亮着光泽昏黄的灯亮映在涣散的瞳孔中。“我从来不知道谁是谁非谁真心待我。”被干涸的血染染红的红字已被岁月抹去只有曾闯入这小小的一方净土的人才知道当年这里写着什么——“我不会离开。”
“我不会离开。”
急促失控的呼吸控制着神经紧绷的大脑,衰弱的视线内恍恍看见地上的尸体坐了起来。肺片甚至来不及张合锐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在腐朽的空气里回荡着叫嚣着咆哮着怒吼。腐烂的双唇摩挲着呓出念出——
“我不甘。”
“我不甘。”
生虫的肉块一块块地从骨骼上脱落坠在地上像是眩晕了许久了扶着脑袋醒来却被卷入一个更深层黑色的漩涡一切都在朝着不可估量的地步发展。我只记得他说——
“你甘心吗?”
我温柔待人以真诚善良代名努力生活热爱生命珍惜一切的来之不易被世事所熟悉然后被世界抛弃。
我不甘于平庸却也知平庸可贵我活在别人的理想中却死在别人的手下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念着呓着蛆虫在我的内脏里翻涌着蠕动着身体器官早已轮换了一轮又一轮却总有提着发锈镰刀的神明站在轮回口上拦住我一遍又一遍的问——
“你甘心吗?”
压抑许久的仇恨此刻宛破堤的暴涨洪水一般充斥着猩红的眸子我抓下他的眼睛听见有东西碎裂开炸开晕染开渲上我赤着的脚底和小腿——是水。
我呼喊我厌倦我哭。
我声嘶力竭地想要有人救我于这黑暗阴冷的牢笼却没人能听懂我的呼救。
犯着腥气的水漫上肩头窒息的痛感如锥般的刺激着我的脑海。
我让他的血染红了这一池清水。
没人来救我。
他的钢笔里装着我的血他微笑着坐在我的位置他取代我被世界熟知他求救他呼喊他不甘他平凡。
他杀了我。
我抓下了他的眼球。
他跪倒在地上痛呼着尖叫着尖锐的叫声刺入我的耳膜我只记得我在笑我在笑我在笑。
我杀了他。
他不是他,不是她,是我。
我死在了那个人人都称赞是最美好的夏天。
那天我杀害了我自己我却心有不甘。
明明不是我的错——人们总爱推卸责任。
我什么都没干——人们总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无聊到恨不得多死一个人。
明明错的是这个世界。
可我却杀了我自己。
我在哭我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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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我的眼睛不太好。”她细声细气地说着,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眼球。
我在心理的禁区不断徘徊。
我死在那个人人都称赞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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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知道谁是谁非谁真心待我。”
“我从来不知道谁黑谁白谁颠倒是非。”
“我从未活过,却也从未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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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轮回的路上我在想,下辈子我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惜。
我来到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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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罪的回忆录》
这里聚集着所有轮回路上被仇恨所蒙蔽双眼的人——我想我也是。
“加载中——加载完毕。”
“游戏开始。”
“您的身份是——女巫。”
“游戏共有三位狼人,一位女巫,一位猎人,一位预言家,一位白痴。其余为平民。”
但——此刻,在这个游戏里。
神职,才是,坏蛋。
而平民,才是罪该万死的,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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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非谁真心待人,谁黑谁白谁颠倒是非,谁生谁亡——我生你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