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顺着方烠手指的方向看去,翻起册子高声念道:“文官毕隐之女毕月,年十七。”那秀女跪下磕头道安。
“毕月,名字倒巧,古有西施月下舞,惊羞月儿掩云边,今日你就博个好彩头,留下吧。”方烠说,毕月欣喜若狂,忙磕头道谢。“国主很喜欢?”陈聿问,方烠转过头,低声说:“一般而已。”
此次选秀共有四位秀女进宫,毕月是其一,剩下几个都是一些世家大族的千金,比如杨氏杨莘莘,苏氏苏嫦,还有梅氏梅忻岚。方烠安排毕月住锦乐阁,剩余三个一同住在芳月楼。
方烠似乎很看中毕月,将后位给了她。
杨莘莘被封为“岫妃”,苏嫦为“嫦妃”,梅忻岚为“岚妃”,方烠特意抬高岫妃地位,让她做一宫主位。
宫里有了女人,就不那么一样了。方烠喜欢毕月,大婚那天晚上,唤毕月为“月儿”。毕月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会吟诗作画,会弹琴,会跳舞,也会讨方烠高兴,一来二去,方烠日日看望毕月。
陈聿心里很是欣慰,看着国主成家立业,自己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若是见到陈氏列祖列宗,也好交代。大婚当日,陈聿在自己的屋子里,弹琴弹到天亮。不远处的喜乐声盖住了琴弦之声,可陈聿还是坚持弹着,为自己弹,为一对璧人弹,也为远方的沈芫枭弹。
选秀之后的朝堂似乎平静了许多,大臣们得到了满足,也就不再为难方烠了。方烠料理朝政有很大进步,陈聿渐渐的不再干涉,数日称病不上朝。方烠心里明白,莞成是在向他慢慢的告别。
陈聿自从回到蒗城,身心俱疲,时常咳嗽,动不动就咳出血痰。方烠问起他的身体,他乌着嘴唇说他没事,偷偷藏起带血的手帕。这日,方烠从毕月哪里过来,想着看看莞成,不许下人通报,自己悄悄进来。
方烠进门,陈聿没有发觉。陈聿背对着门,手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随即像是在发愣,叹了口气。这时方烠看清了陈聿手里带血的手帕,心里一惊,大叫着:“莞成!你怎么了?”陈聿吓了一跳,手里的手帕来不及藏起来就掉在了地上,回转身,嘴角还沾着血迹,勉强挤出笑意,说:“我……我没事儿,老毛病,不打紧。”方烠早已湿了眼眶,要去喊太医,陈聿制止了他,说:“你叫了太医也没用,我这病,向来不是传太医就能治好的,何苦劳烦他们。我只是心焦而已,不打紧的。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帮我倒杯茶来润润嗓子,我没力气站起来了。”
方烠连忙跑去倒茶,手发抖,茶水撒在桌子上许多。
方烠端着茶,给陈聿吹了吹,送到他手里。陈聿接过茶,像是渴了许久,将茶一饮而尽,多余的茶水顺着嘴角流出来,陈聿又是一番咳嗽。
方烠满眼心疼,给他顺着背。
“你如何让我放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