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痴人说梦
某个平常日子,魏无羡抱着一堆果子回了魔生门。他见你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果子,便扔给你一个,你轻松接住,看了看说:“我不吃人食。”
说完便要扔给他,魏无羡道:“很甜的!你尝尝。”
你鬼道修的怎么样了?音律可会?”你问道。
他一听便坐在你身旁,把果子放下,拿出一个,一边剥皮一边慢条斯理答道:“回鬼仙大
人的话,会了。中阶走尸也没问题了。
你扭头看他,道:“哦?”
魏无羡将剥好皮的果子递于你嘴边,你怔了阵儿,抬眸看了看他,他点点头示意你吃下
你要去拿,他却将手躲开,乐呵呵道:“我喂你吃。”
你无语,想来他应该是怕你接下果子就扔掉
了,便顺了他的心思,捏住他的手腕,头向前
一倾,张开嘴略微咬了一小口。
“如何?很甜吧?”魏无羨问道。
你点点头,确实很甜。“走吧。会会你说的中阶走尸。”你起身说道。
魏无羡看了看只咬了一口的果子,你刚想说
会重新帮他剥个果子,他却就着你咬的那一口直接咬下,津津有味嚼了一阵儿,看你盯着他道:“又脆又甜。你只咬这么一小口真是太不划算了,这下全是我的了。”
“时间不早了,做正事。”你说完就往外走去,魏无羡立马跟了上来。
你们来到荒林,瘴气缭绕,你微微侧过头看了看他
似乎瘴气对他没什么影响了。你想应该是身体适应了,这种瘴气要适应又谈何容易,
想当年你还是小鬼的时候,被这种瘴气折磨的
生不如死,皮肤稍微沾染上一丝一缕就仿佛被
万千蛊虫啃咬,又痒又辣,要是用手去抓,毒
气就会扩散得更快,直冲心脏,普通人早死
了。你花了大概十年的时间来适应,每天都强
迫自己泡在瘴气里,终于不再受其影响,没想到他竟然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能适应自如。
你偷偷看了看他,暗自感叹道:“真是天赋异禀啊!”
走至某处,魏无羡停下,道:“就在这里唤他吧。”
你点点头,他抽出腰间的鬼笛举在嘴边,吹了起来,笛声诡异凄厉,林间瞬时狂风大作,
掀起飞沙走石,你抬手往空中使劲推了推,风便戛然而止。
一个黑影从缭绕瘴气中跳出来,他手持刀刃,
直直往你的方向刺去,你纵身一跃,这走尸像
是预见你的举动一般,也跃至空中。
笛声突然急促起来,这走尸便像发狂一般,挥刀朝你砍去,刀光霹雳,速度极快,你一边闪躲一边往后退,退着退着背后却撞上了树身,
眼看他的刀就要劈下来,你立刻往下一退
这走尸也跟着你回至地面,将手中的刀往你的方向狠狠飞去,千钧一发之际,你正要抽出红
绫,魏无羡将鬼笛朝你一扔,正好打下那把刀,又随即打了个响指,那走尸和他的刀便同时“砰”的一声落地。
你捡起鬼笛扔给他,道:“不错,这走尸身手敏捷,速度够快。
魏无羨莞尔道:“谢谢夸奖。
回去魔生门的路上,你问道:“很痛苦吧?不管是要适应瘴气,还是忍受这些怨鬼魂灵啃噬肉骨。”
这么短时间内修成中阶鬼道,个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最能体会。你虽有一定了解,但总
归无法感同身受
魏无羨却微微弯起嘴角道:“有人陪,也还好。”
魏无羨拉住你的衣袖,眼神坚定,凝视着你道:“一直陪着我,多谢。
你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愣了半晌,道
“你别多想,我只是太无聊了……第一次在乱葬岗瞧见活人……稀奇罢了。”一边
说一边甩开袖子,朝前走去。
你走在前面,他跟在你后面,你们一路沉默,
气氛越来越尴尬。你实在受不了,便打破这片宁静,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道:“莲花坞以前
长什么样?是不是有很多莲花?
魏无羡听见你提起他的家乡,眼睛都亮起来了。
便走到你身旁,道:“那可比这里漂亮多了!有满江的莲花!还有好吃的莲蓬!”
“那是不是还有码头?”你问道。
“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说满江莲花吗…有江肯定就有码头啊……”你拍了拍脑袋,恨自己多嘴。
一路上,魏无羡不仅与你描述了家乡的美景美食,还提起了姑苏有名的天子笑,讲述了自己
在云深不知处听学的经历,更是百般吐槽蓝家家规
你被他手舞足蹈的样子逗笑了,但又想到如今这些美景已不复,想到岐山温氏仍在作恶,你们都沉默了一阵儿。
“现如今只剩下高阶走尸了。你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你说道。
“恩。”魏无羨看了看你,又道,“你真的不想出去吗?”
“不是不想,是不能。”你答道。
你在乱葬岗待了上千年了,早就待腻了,怎么
可能不想出去。特别是在食梦貘塞了那场梦给
你后,莲花坞成了你神往的地方,毕竟你从未见过那般山清水秀,诗情画意。但一旦这副肉
身离开乱葬岗,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开始腐烂,届时你的魂魄无了容身之处,就跟失了心智的孤魂野鬼没什么区别,稍微有些修为的仙门中人都能抓住你让你魂飞魄散。而在乱葬岗
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这里聚集了怨气鬼灵,
简直就是你颐养肉身的沃土,没人杀的死你。
“我有办法。”魏无羨道
“说来听听。”你压根都不抱希望,只是随口说,当作是闲聊。
“鬼仙大人也是鬼,不是吗?既是鬼,那我自然是能操纵的。”
“痴人说梦。”你白了他一眼,又道:“你真是太小瞧了我这个千年鬼仙的名号,只怕还没
等你修炼到那一步,早就被百鬼反噬了。以后还是少说些这种玩笑话吧。”
他眼眸里掠过一丝失落,用手扫了扫鼻尖,撅着嘴道:“遵命。”
你又何尝不失落呢,所有看起来都绚丽夺目的
希望终究是一触即破的泡沫,干脆还是不要怀抱这样的没有的希望好了,你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