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嫂到底是个过来人,看她的表情便知她在想什么,又絮絮叨:“云公子前两年便父母双亡,一路走来也不易,你若没个归处,与他在一起也好”
妖染不知作何回答,只是笑了笑,点点头。
一路上就这么听她说着,云竹以前的生活。
这边已然快晌午了,云竹背着装了半篓的背篓,将小锄头放到背篓里,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就着地上坐下,从怀中掏出出门时妖染准备的烙饼就着一竹管子吃了起来。
下方的就接近山腰间的官道,以往也时不时见有人经过,今日更是有一队人马,前后都是官兵,护着中间一顶四匹马拉着的大马车。
云竹没打算理会,可许是有人发现了他,愣是停了下来,叫了两名官兵上来请自己下去。
云竹下来后被带到轿子前,隔着帷幕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你是本地人?”
云竹不知他何意,但还是点头应道:“是”
“这附近可是有一座断情崖?”
云竹这下大致猜到了些,微敛神情,回答道:“确实有座断情崖”
“带我去吧,等到了我重重有赏”轿子里的那人传来一声不察觉的叹息,显得有些无力。
“就离这不远,无需赏赐”云竹说罢,还是试探的问了句:“自古听闻去断情崖的人都是为情所伤、一心求死解脱的人,不知公子去是为了……”
轿子里的那人沉默了,云竹也觉自己唐突了,立马要改口道歉,就听轿子里那人传来两字:
“寻人”
云竹闻言眉目微垂,不知作何感想。
“那人定是公子所心属之人。”
男子又沉默了一会,轻飘飘的穿出一句:“仇人”
“随我来吧”云竹没有再问下去,走去前头引路。
站在断情崖的崖顶,男子从轿子里出来,是一名穿着黑色华衣的男子,眉间有些许愁容,苍白的嘴唇,冷峻的模样。
只是一番下轿子的功夫便不由伸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云竹行医多年,一看便知他身受重伤。
男子不顾身边侍从的阻拦,缓缓朝着崖边靠近,站在崖边朝着白茫茫一片不见底的崖下面看了一眼。一时许是想到了什么,牵及心脉,重重的咳了几声。
“公子,快些过来吧,那里太危险了”侍从怕他一时激动,但又不敢上前,只能劝道。
男子喃喃了一句:“这般高的地方,她那般畏高,定是不敢跳下去的。”
如此一想,男子方才安定了些,离开的悬崖边。
“你们给我在这附近找,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是”
云竹就这般一旁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妖染正在屋里做着女红,秀着一朵兰花,却怎么也不顺手,时常被扎到指尖,染了不少血色在上面。
听到外面有动静,便快些放了东西去看,当真是云竹回来了。
上去帮他卸下背上的背篓一边笑道:“我还以为真要大半夜回来呢!现在也不过未时。”
“早知你这般想,我就该在外面再待上一阵子再回来不是”云竹也打趣道。
“那可不行!”妖染拒绝道,随后又问:“你饿了吗?我去做饭”
云竹拉住了说干就干的她,笑道:“我不饿,你方才在做什么?”
“我……没干什么”妖染怕他笑话自己一个女子不会女红,支支吾吾没说。
“那我可以自己去看看了”云竹笑着便要往房间走。
“诶,那你看了可不许笑我”妖染挡在门前不让他进去。
“不笑你”云竹颇觉好笑的说。
妖染这才让他进门。
云竹进去后便发现了榻桌上的针线包,上前拿起正在秀的绸布看了眼,兰花扭扭曲曲的不像样。
“你秀的?”
“嗯……还没完成呢”妖染夺了过来。
“为谁做了?”
妖染嘿嘿一笑,说道:“为你做的,第一次秀,没做好,倒快把自己刺成筛子了”
“扎哪了?”云竹闻言,当下拉过她的手,看见她指腹上的点点红印。
“即是不会,便别做了”
“凡事都有第一次,这可是我跟林嫂学了许久才学会的,定要把它修完,给你装安神香,晚上好睡的安稳些。”
云竹听了这话,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伸手摸摸她的发顶,随后看到她脸上那道未能痊愈的刮伤,犹豫了一会才问:
“若是有你之前认识的人来寻你,你可愿与他回去?”
妖染想了想,眸子划过一丝黯淡,说道:“即是我有跳崖的决心,自是有过不好的事,若他们都以为我死了,那便如此吧,我不想回去”
云竹闻言,感觉一颗心放下了。
“过几天我四处云游济世,你可愿与我一道?”
“嗯,你去哪我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