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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截诗【航润】

柏林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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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润|7k+一发完|救赎

请勿上升|私设如山

01

  “他是我年少时最蔚蓝的海。”

  

  

  入冬时节,漫步在重庆的街头,冷风吹在每一寸皮肤上让人周身不由寒栗,口中吐出的气进入到空气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雾化成水,左航不得不从衣袖里缓慢伸出手拉着薄外套的边裹紧了些。

  他走进街角灯火通明的老店里,扑面一股檀木淡淡的香味儿,仔细瞧见外面挂着的门牌号上已有了锈迹。仅剩一个店员弯下腰,半截身子都埋在那咖啡色纸箱子里,认真清点新到货的书籍逐一摆放到位。

  左航从小爱看武侠,羡慕自由自在,能够声色犬马浪迹天涯的生活,长大也如愿通过自己的努力做了旅行家奔走在世界各地。但一次意见不合与父母大吵一架,昨天晚上连夜收拾着衣服从家里逃出来,带着身边几千块钱买了票坐火车到重庆。他那些朋友都说重庆好,他便来看看。买票租房,手头剩个几百来块,当务之急要在这里找份工作以供他接下来的一日三餐。

  街口转角的书店还亮着灯,擦得锃亮的玻璃门上正好贴了张招聘的通知。左航往里望了望,店里有人。

  

  他站在柜台前咳嗽了几声,男生终于从纸箱堆中不知所措仰起脑袋,用手胡乱擦了下脸上脏兮兮的灰尘,却只是把脸涂的更脏了像只被丢弃了可怜的小猫,眸子里却有淡淡的疏离,正警惕地眯起眼盯着他瞧。陈天润的眉眼和他很像。想起自己身上邋遢的打扮,左航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眼睁睁看着对面镜子里他的脸腾地一下变红。

   “那个…我想找份工作。”从小生活在温室里,看见陌生人便开始紧张害怕,左航鼓起勇气憋红了脸,终于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个男生点了下头,站起身右手朝后面挥了挥示意他跟上,带着好奇心走过去看见他工作牌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店长 陈天润。

  陈天润挪着步子走到杂物间里翻找,扔给他几件带了褶皱的衣服,和一个绑着黑色带子的工作牌,上面积了些灰尘。

  “换上,工作。书店大,不锁门,为了防盗所以设置了员工宿舍。”他似乎也并不想与自己搭话,左航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对了,那个我其实刚刚看见你了,你去把租的房子退了,那地方分明是家黑店。”下意识说了这句话,陈天润胡乱挠了把头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是山东跑来的,以前…也在那儿住过。”

  左航似懂非懂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裹紧衣服冲出书店回到房东大爷那儿办理了退房,收拾好行李箱拿着陈天润给的钥匙走到书店爬楼梯到二楼。员工宿舍虽然没有原来租的那间房好,但也能凑活,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多花钱,用的水电费从工资里慢慢扣就行。

  他自己也没想到被分到和陈天润一间房去了。旁边一屋住了其他两个员工,朱志鑫和苏新皓,这两个是一对,他们在重庆待了有一段时间每天像连体婴似的粘在一块儿,陈天润也很祝福他们。大家都热情的很,还他们想着给他开个什么party,都被左航拒绝了。

  左航睡在上铺,陈天润在下铺。晚上关了灯各自躲到被窝里,闷得睡不着开始闲聊起自己的经历。

  陈天润是个诗人,家乡那里没几个人懂他。都说重庆有山川河流风景好适合写诗,他一路奔波来了这里,也顺便散散心,没想到自己却长期留在这里,贷款开了家书店,还是希望能遇到志趣相投的人。

  或许,只有在深夜里,看不见彼此的时候,两个刚刚相识的陌生人才愿意敞开心扉。

  “那希望我们都能变好吧。”左航低声念叨了句,也不知道陈天润听没听清,下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就算吵架了他还是打开手机和父母报了声平安,关机,合上眼。一天奔波下来劳碌不堪,沉沉的睡意将他笼罩,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乡。

  半夜左航醒了一次,就再也没了睡意,他爬起来看了眼时间,还早,4点。他裹上被子躺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从小就认床也不好去麻烦别人,闭上眼勉强凑活到了天微微亮,还是被饿醒的,实在憋不住才下了床,他小心翼翼踮着脚走路,用电热水壶烧开水煮了碗泡面,打开一盏小型台灯,边吃边翻着行李箱里放着的之前旅行拍下来的照片。

  陈天润迷迷糊糊睁开眼,扯开被子一角缓慢地从床上爬起来揉揉发酸的眼角,转头就看见旁边有灯亮着。舒展开手臂打了个哈欠,穿上拖鞋眯眼寻着灯光走过去轻轻拍了下左航的肩。吓得他身体一颤。

  “干嘛呢,吃独食也不带我一个?”左航刚看得认真突然就被他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照片掉在地上了一张,落在脚边,陈天润淡淡地看了一下便弯腰去捡,举在手里仔细端详。

  “不错,拍的挺好看,话说这照片上是哪儿啊?”昏黄的灯光映在照片上,他仔细瞧着又咂了几下嘴,赞叹道。有机会,他倒是还挺想去外面转转,天天守着个书店就那么些书基本都看了好多遍也无聊的很。

  “贝加尔湖,没去过吧?”左航端着碗赶忙往嘴里塞了一口面,转过头看着他,露出丝狡黠的笑。

  “得。牛死你了。”陈天润视线转移向别处,手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撇撇嘴。

  “喂,下次我攒够钱了再带你去看看。”

  “那不还是我付的工资吗……”陈天润小声咒骂了句,生怕他听见。

  “嗯?你在说什么?”左航只听见耳畔传来细碎的声音,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没什么。一言为定。”陈天润撇撇嘴,自顾自掀开被子又准备躺下睡觉,好像也有点睡不着了。

  他掀开被子再次下床披了件厚外套坐在椅子上看左航拍的照片。聊了一会儿左航扒拉着一口面转过脑袋看了下时间就皱起眉头,变得像个老父亲似的赶紧催陈天润睡觉。“睡不着我陪你睡。”左航催促道。陈天润一脸不情愿地拽着左航的衣角走回床边,左航慢慢地腾出一只手关了灯,两个人互相拉扯着躺在一张小床上补起觉。

  天亮透了陈天润才醒过来睁眼发现自己还紧紧抱着对面的人,一条腿仍搭在他身上,愣了几秒耳尖漫上一抹绯红,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小心地跨过还在熟睡的左航下了床。要是被他发现简直要尴尬死了。

  左航刚醒就换好衣服吃完早饭走到楼下,眼前迷迷糊糊还未完全清醒,转眼看见苏新皓朱志鑫两个小情侣黏黏腻腻的站在一旁的书架边又开始唠嗑,陈天润坐在收银台百无聊赖嘴里衔着根棒棒糖玩起手机。

  苏新皓瞧见他的身影招呼着让他帮忙去旁边柜子那儿理下书。过一会儿店里来了个刁蛮的客人,在收银台吵吵嚷嚷引人烦躁,理完书苏新皓在另一边招手示意他过去帮忙解围。

  “那女人是陈天润他嫂子,和他哥就住这附近,嗜赌爱抽烟喝酒,经常来要钱,跟吸血鬼似的,我们一个小书店本来一个月下来就赚不了多少。”朱志鑫站在转角口指了下站在门口那个肥胖的女人给他解释。

  左航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和那女人说理也说不通,想着父母昨天给自己转了一万块钱来,本来不想收,现在只好收了钱再加了联系方式转给那女人,她才肯罢休。他瞬间觉得自己像霸总小说里的标配恶毒丈母娘,对女主说什么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到他这儿变成给你一万离开店长。真是笑死人,他们又算是什么关系呢。同床共枕过的陌生人而已吧。

  在书店里的生活千篇一律也是一如既往地慢,忙得时候几个人根本干不过来,大家分工明确,整理书籍、招待顾客、收钱。空闲地时候也大概只有左航和陈天润呆在一块儿聊聊天,那两个小情侣早跑到角落里亲热去了。

  接触一段时间后发现书店工作还算轻松,周末也有了不少自己的空间,左航会带陈天润到处溜达看看景色帮他找灵感,晚上两人窝在同一个被褥里无话不谈,也从第一天的羞涩到老夫老妻一样的习惯。

  陈天润的小提琴拉得很好,左航时常偷闲坐在书店门口的石阶上,听耳边缓缓流淌的旋律,心也平静下来。为此他也花下了血本高价帮陈天润买了崭新的心心念念的小提琴,让陈天润开心了好久。

  他们牵着手走过重庆的大街小巷,繁华而喧嚣的市中心,城市边缘落满皑皑白雪的阔叶林。时间越久,他们的关系越是暧昧模糊,谁都不敢挑破这层窗户纸。

  人这一生,暧昧是常态,但爱情是勇敢者的游戏,可他们懦弱又胆小。正是因为害怕远去所以才不敢迈出爱的那一步。

  有时候,陈天润甚至想过,就这样放手,朋友也不错,左航早晚会离开,更何况他在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又会和一个男生好上,他一直觉得自己取向不正常。放弃吗,思来想去,他又不甘心。

  02.

  “知道留不住你所以我不言不语。”

  那天书店促销顾客来的格外多,人手快不够。左航转头发现陈天润不在,扔个垃圾也不至于很久不回来,就慌慌张张地把理了一半的书往地上一搁忙活着跑出去找他。陈天润果然在旁边的巷子里,只不过半路被一个年轻的男人拦住,左航还认识他。那是陈天润的前男友。穿得花花绿绿,跟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闹着要复合。

  左航一时没反应过来,冲上去拽着那人的衣领按在地上打,结果双方都鼻青脸肿。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格外刺鼻,病房的两张床虽隔开了一段距离,但陈天润就怕他们激动起来又打一架很麻烦,紧张的要命,寸步不离病房,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

  其实,大家相处起来,左航发现这男的人品还是可以的,也愿意交个朋友。所以在出院那天,左航也托人买了礼物给那个男生道歉,这事才算作罢。掠过他前男友的身边迈出大门的时候,迷迷糊糊听见那人似乎说了一句,“谢谢你照顾他。”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左航站雨幕里撑着伞回头望去,那人已经消失在白色的茫茫之中。他摇了摇头甩掉脑中万千思绪,此时的他和陈天润倚在一起,落在同一把伞下,耳机里循环播放着他们爱听的歌。

  

  这样也挺好,左航想着。见他停下不走,陈天润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另外一只手拔下自己左耳的耳机,瞬间耳畔充斥着雨水冲刷地面的声响。

  

  “怎么不走了?”他皱着眉问。

  

  左航只是转头对着他笑了一下,说了句“抱歉,走神了”。随后便熟络的像兄弟一样搂过陈天润的肩向前走去,雨伞也往旁边的方向稍稍倾斜了些,怕陈天润被淋到。

  

  结果左航自己的肩膀被雨淋了个通透,还要脱下厚重的外套拜托陈天润帮忙顺便送去邻街的干洗店洗一遍,天气预报说这雨要下个好几天,估计衣服再怎么挂宿舍阳台上晾下去就算干了也得发臭。等待陈天润回来的时间里,他两手撑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发呆,陈天润要出门不方便就把另一只耳机还他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正在播放的歌,今天休息一天除了听歌也没什么事情可干,他总觉得没了陈天润好无聊。

  朱志鑫和苏新皓又不知道跑哪里甜蜜去了,留他一个在宿舍是一个能唠嗑的都没有。这些天下来,他总把陈天润当成兄弟看,可是兄弟不会省吃俭用为对方花钱,不会牢牢记住对方喜好无意识的关心和逾矩的动作,也不会躲在书堆后面背着所有人偷偷牵手。他们的举动在左航看来好像已经超过了正常兄弟的范畴,明明应该保持适当距离的。但大家心照不宣地一错再错下去。

  

  他们原本的轨迹也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如果没遇见,陈天润大概已经出版了属于自己的诗集,写了好多能让他引以为傲的作品,左航大概正在云游四海,不知正在世界的何处游逛。

  

  可现实很残酷,陈天润没有继续写诗,左航被留在了重庆。

  

  就好像小时候就被教导的,鱼和熊掌不可得兼一样。

  

  左航听见鞋子踩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去打开门的时候陈天润刚好站在他面前,余光瞥见他脸上的伤痕心脏狠狠揪了一下,问了才知道他嫂子又来要钱,陈天润不肯给,最后嫂子把他的地址甩给那个债主,喊着几个混混让他吃了点苦头以示警告。

  

  “嫂子和我哥是我的家人,我,没办法。”许久陈天润只憋出了这样一句话,他也无能为力。

  

  左航两只手捧着陈天润的脸看了好久,心中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后只是侧身叹了口气,低头的瞬间差点就真的第一次为了别人而哭了,他用手揉了揉发酸的鼻头,缓缓启齿道:“那个…下次她再来找你的话,你就来找我吧,我能给多少给多少,尽量出,反正凑活着过,大不了咱别怕咱就撕破脸皮报警吧。”

  “好。”陈天润轻声应答道。左航看他眼眶有点发红了忙从旁边柜子上抽了纸巾打算帮他擦擦。没想到陈天润突然凑近吻了上来,左航有些出乎意料的惊喜,慢慢去回应他逐渐占据主导地位。他们的吻青涩而热烈,带着朦胧的爱意。

  

  亲完后陈天润突然趴在左航的肩上失声痛哭,搂着他的脖子一直不放开,左航看不见得慌慌张张乱擦一通。“我们在一起好不好。”陈天润带着哭腔用央求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左航久久不回应,心里却满是甜蜜。当陈天润以为左航要拒绝正要松开他的时候,他慌忙拉住。“当然,我很乐意。”

  

  他们俩在一起这件事闹得基本整个巷子人尽皆知,作为兄弟,苏新皓和朱志鑫知道了也没有过于惊讶,只是表示他们早看出不对劲了,问他们怎么才在一起。他们从来不惧怕别人的眼光,只知道趁着年轻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少年就是少年。

  

  书架后暗戳戳的牵手,被窝里的偷吻,不经意的宣示主权都是他们轰轰烈烈爱过的证明。他们又何尝不想抓住余下的一丝温存。

  

  03.

  “悲伤教人写诀别诗。”

  

  左航骗他的。其实他自己手头也快没钱了,自己躲在重庆偏安一隅怎么说也不肯回去,每次家里发来消息他总是推托说自己已经在这有了稳定的工作不会回去。时间久了父母那边也不愿再给他多转账,从敷衍了事到一片空白的聊天界面。

  

  到了晚上关了灯他们相拥而眠,左航问陈天润,想不想要清净的生活。他说,想。毫不犹豫地。

  

  好在那天过后那些催债的和他嫂子都安分不少,有几个月没来,明明应该庆幸,他们的心里却愈发不安。天气开始回暖了,随着对街的小学开学,书店的生意也日渐红火,放学时间常有学生过来看书,陈天润也狠下心来拿出自己的一部分积蓄为书店添置了大量书桌和座椅。他想着,虽然不买但看书总是好的。他已经不能成为梦想里的大诗人了,但他希望有人可以成为。

  

  收银台下左航偷偷勾住陈天润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捏了捏手心的肉,头埋在陈天润的脖颈间蹭了几下。陈天润被他毛茸茸的头发蹭得有些发痒,另一只手伸过去用力拍了下他的大腿,左航虽然不情愿但马上挪开了。

  

  “店长呢?我要找你们店长,别拉我,我是他家人!”左航闻声向外望去,一个跛脚女人披头散发,穿着邋遢,浑身脏兮兮的,举止也有些疯疯癫癫,朝着书店跑过来,一路扒开阻拦的人群。可不难看出,这是他嫂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看了眼书店里的学生,有几个已经朝这边看过来了。陈天润走在前头,脚步却愈发沉重,左航忙跑去安抚了学生的情绪让他们乖乖看书随后追出去拉住他的手,小小的举止也给足了他安全感。“别怕”他说道。

  

  巷子里女人发疯似的红了眼,利落响亮的一巴掌甩在陈天润的脸上,原本白净的脸上立马多了个显眼的红色印子,女人口中还不停用最伤人的词汇咒骂,“家里养你这么久出点钱也应该的吧,你贱不贱啊,怎么有脸把我们的地址告诉那个债主的,害得我们家变成这副鬼样。”

  

  陈天润鼻子有些发酸,好像下一秒自己就会不受控制哭出来。但他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换做以前,他闷声哭出来,并且一再而三地答应乖乖做他们的提款机。但是左航教会了他,要学会反击,不能哭。因为这又不是他的错。

  

  他攥紧拳头,手指甲掐进肉里,咬咬牙还是朝面前的人大声吼出来,“凭什么啊,养我的是我妈又不是你凭什么要做你的提款机啊,我也不是做慈善的。你没手吗不会自己赚钱吗,就看我哥身体不好,坐着等遗产了是吧?”

  

  好像是老天开眼,突然下起倾盆大雨。

  

  女人确实没想到他会反驳,愣住几秒变了态度抓着他的衣服苦苦哀求,“二十万,就二十万,还上,我就再也不赌了。求求你。”就差点要跪在地上。

  

  本来一边看着的左航忙去扶她起来,也不忘嘲讽两句“您这膝盖可金贵,我们是受不起。”

  

  “说好了,二十万。”许久陈天润才开口。女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声感谢后慌忙逃走。

  

  

  

  陈天润卖光了所有他写的诗,也只有几千块。他一天要打好几份工,还总是提前预支工资引起了很多老板的不满,周末就认识的挨家挨户敲门总有点愿意借的能凑出多少算多少吧,左航也在尽力帮忙就算这样还是不够十万块,离他答应的二十万遥遥无期。

  

  晚上左航头一次开始失眠,虽然倦意燎燎但脑海中闪过一帧帧画面都刺激着他的大脑。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怕吵醒陈天润所以穿上衣服挑着灯离开房间。好久没抽烟了,现在别说是吸一口,就连闻一下烟味都觉得呛人。他坐在门口的木椅上一点点看烟燃尽,把烟头踩碎扔在垃圾桶里。

  

  在黑暗中发了很久的呆之后,他点开手机通讯录翻找,拨通,幸运的是对面还没睡,电话被接通。“喂妈,能不能借点钱。”

  

  “多少?”对面有些不耐烦。

  

  “二十万。”

  “二十万?你抢钱吧?”那人震惊了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我如果答应你,你就必须给我回来,踏踏实实给我待在家里,找份好工作,再娶个姑娘。怎么样?也该收收心了,什么旅行家,都是不好的。”

  

  他沉默着挂掉电话。手机迅速通知了对方转来二十万,他看了几秒,关掉。

  

  回到宿舍依旧睡不着,他看着陈天润熟睡的脸眼里满是柔情,脸上被欺负的伤痕依旧消不掉,他也只能忍气吞声。走到桌前,想起陈天润曾经教过自己写诗,他兴致一来,落笔写下“离别”二字。便没了下文。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重庆,陈天润到处找他,也找不到,只知道几天过后,嫂子打来电话,说谢谢他的二十万。可他哪有转钱给她。

  

  左航走的时候没带走相机,这可能已经是他的梦想的唯一参照物了。他想把一切留在这里。

  

  陈天润带着打印下来的照片登上了通往俄罗斯的航班,耳边是机组乘务人员的介绍,这架航班飞往伊尔库茨克。真是个骗子,说好的带他一起去看贝加尔湖呢,到头来只剩下他一个。陈天润站在路边听着当地人激动的与自己交谈,湖面的风吹起他的发梢。

  

  

  04.

  你猜我那时我自损一千也要留你八百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

  后记.  

  人一辈子暧昧过很多人,但最爱的人肯定会远去。

之前在lofter写的一篇文😭真的很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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