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不能再留一会儿吗？”
赵瑟瑟心中似乎没了最初设想好的，完成任务的快乐。
她在这个世界待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不长不短，一幕幕走马观花般从眼前掠过。
哭、笑、嗔、怒。
虹桥夜画，满目星河。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别人将她放在心尖的好，怎会无动于衷。
无法像系统机器，说割舍便割舍了。
“就不能够，再缓几日吗？”
至少，说声再见。
“为什么？”系统很疑惑，这太复杂了，它无法理解。
“说了你也不懂。”
“你放心吧，你离开后，魇兽原本的灵魂会苏醒，她很喜欢润玉。”
“会好好待他的……”
“是吗？”
“魇兽，我占了你原本的身体，对不起。”
“这一切本该是你拥有的。”
一个稚嫩干净的小女孩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
“你让殿下很快乐，我从来不知，他也会露出那样温暖纯粹的笑容。”
“不像我，几千年来，也只能默默地守着他，在他难过时，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也不敢说出来……”小姑娘说到此处，有些害羞。
“今后，就只能劳烦你照顾殿下了。”赵瑟瑟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稍许哽咽。
那样温柔的人啊……
“我会的。”魇兽认真道。
夜已深了，赵瑟瑟推开寝殿的大门，不远处七政殿中还闪动着微弱的灯光。
润玉政务繁忙，为了不打扰到她休息，就将奏章都搬到了七政殿。
赵瑟瑟拿起一件宽大的锦袍，轻手轻脚地去了七政殿。
推开轻闭的门，果然。
殿内的灯还燃着，润玉伏案，朱笔还握在手中。
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看起来很疲惫。
乌鸦鸦的长发似流水般蜿蜒在洁白的宣纸上，侧脸依旧美好无暇，暖黄的灯光投在他的眉间、鼻梁、嘴唇，最华丽曼妙的词藻也无法形容出其中之一的风姿。
郎才艳艳，绝无仅有。
纤长的睫羽被晕染成了淡金色，光线明灭间，似是佛龛中拈花而笑的神像。
赵瑟瑟将手中的袍子披在他身上，动作轻柔至极，全程只能听到衣服摩挲的声音。
“殿下，一定要快乐呀……”
她在润玉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再见了。”一滴清亮的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打湿了宣纸，晕开一朵昏黄的泪斑。
“宿主心情起伏不稳定，建议消除本世界情感。”
她还有之后的世界任务要完成，就当她是自私薄情吧，前世的种种，她不甘心！
所以，对不起。
“清除。”
“收到，开始清除宿主情感，3％……20％”
“80％……99％，100％，完成！”
赵瑟瑟的魂魄抽离身体，进入了系统空间，全身被温柔的水波包裹着，像是回到了母体。
所以疲倦痛楚，连同波折起伏的感情，都被抚慰消除，心中无一丝波澜。
休息了一会，她听见系统说“准备好了吗？即将传送入下个世界。”
“来吧。”赵瑟瑟伸了个懒腰。
魂魄被熟悉的白光带走，空间扭曲变形，所有的事物都在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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