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看着这个人沾满血渍的白色衬衫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好像就是刚才。
何欢挣开手走上前跪在血泊里，伸出一只手探向他，转过那张脸。
那张曾经腼腆笑着的脸，曾经懵懂清明的眼睛，此刻沾满了血渍。
是刚才看见门外的季白！是他！
何欢颤颤巍巍的把那张脸抱入怀中，干涩的轻声呢喃，“小白......如果....如果我刚才找到你，你会不会就不会这样。”
救护车来的时候，季白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他的尸体被推车盖上白布推走了。
医院里何欢见到了龙洋，他显然是从哪个风月场子赶过来，脸上的胡茬子长出来了一层，顶着黑眼圈，整身的烟酒气。
他站在那张停着季白尸体的床前，静静的望着，好像透过那层白布看到了那张紧张无措的脸，那双桃花眼蒙着水雾口中呢喃着他的名字。
他想伸手掀开那张白布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或者季白突然掀开白布站起来，笑着说这是一个玩笑。可是他错了，季白从来不敢和他开玩笑的，季白只会在气急了时红着眼眶倔强的看着他。
他低笑了一声，季白一定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到底多让人有侵犯的欲望。蓦地，他的手从兜里出来一把掀开白布，季白躺在那里安静的如同睡着了。
龙洋伸手落在他的额前，冰凉，没有丝毫温度。
“小白”
他低声呢喃着，身体失去了力气一点点滑下去，靠着床杆瘫坐在地上，喉咙里发出稀碎的什么声音，突兀的犹如洪水决堤般撕心裂肺的大叫。
何欢看着涌来的医生护士把他围着架着，给他说了什么，龙洋就不喊不叫了，面无表情的泪水流下来，流进他那新冒出来的胡茬里。
“阿欢，回家吧。”顾胜安拍了拍她的肩，将她的头揽进自己的怀里。
何欢点点头，她很累真的很想回家好好的睡一觉，把所有事情都忘了。
顾胜安的手机响了，是警察局打来的，说是一直以来都销声匿迹的毒枭李慕，突然现身了一个清关交易现场。
“我先把你送回家。”顾胜安挂了电话对何欢说。
何欢茫然的点头。
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何欢简单洗漱后坐在床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漆黑的夜。
一片黑暗，一片寂静。
何欢躺下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可是她的听觉因为四周的寂静反而变得无比敏锐，好像一只黑夜的耗子，精神紧张的听着四周的声响。
好像外面有呼呼的风声，又好像听见楼下冰箱的运作声，听见脚步声。
好像有脚步声在上楼梯，刻意放轻的皮鞋落在木质地板的声音。
“叮铃”
何欢一机灵，钻出头看见手机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发出微弱的光芒。
她打开床头灯，铺天盖地的黑暗一瞬褪去，带着那些不知名的声响散去。
“阿欢，你睡了吗？”
“阿欢，刚刚你们家老顾给我发了个消息，他说你受了惊吓。”
“怎么了?你还好吗？”
“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
是安米发来的信息，何欢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十分。
“我没什么事儿，就是睡不着，你到了叫我。”
何欢放下手机，端起床边的水，水还微热，喝下去暖暖的，人也舒服了些。
她看着身旁顾胜安的位置，那里空着，但是顾胜安会在走时给她倒上水，怕她害怕会叫安米来陪她。
她摩挲着身旁的枕头，心里暖暖的，迷迷糊糊的一阵睡意袭来，但她总感觉什么不对。
现在三点十分，回来时十二点多，三个小时的时间，杯子里的水还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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