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还拿着那份遗产转赠说明书 ,旁边就是医院,住院部有几个屋子还亮着灯,何欢不知道顾盛安住在哪个房间,她不敢上去,不敢面对顾盛安。
街上偶尔有车辆走过,她站在马路这头望着那头,等绿灯亮起的时候,从昏暗走向明亮,路灯下的粉尘充斥包围着整个人,仿佛是镀了一层盔甲。
医院离家里很远,可是何欢脑子里很空,一路走过来看着万家灯火,霓虹闪烁,看着黑暗幽深的夜空微微清明,然后露出点点光亮,后来只是一个低头的瞬间整个天空就大放光亮,这算是看了日出?何欢心里突然蹦出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以前一直想看日出的。
站在家门口时掏出钥匙开门,一停下来才发觉整个身体都像是被碾碎一样的酸痛,然后抬起沉重的双腿迈进屋里,上楼,打开顾盛安的屋子。
他的屋里很干净,所有的东西都摆的整整齐齐,何欢一直都受不了这么整整齐齐的东西,莫名的感觉这些东西是在站军姿。
何欢躺在床上,想着是否某一个晚上他也是这样独自躺在床上承受着疼痛,或者看着房顶为自己谋算之后的生活,那个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呢?在楼下肆无忌惮的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或者在ktv唱歌,也可能是为了气他故意在脖子上捏个红印。
她翻了个身,伸手碰到枕头下面什么东西,拿出来看才知道是孕检单。
不太清楚的影像尚能从中看出一点小孩的雏形,不过纸面已经被摩挲的不再光滑,何欢苦笑,眼泪顺着脸庞滑落,顾盛安是多希望有一个孩子才会在枕头下藏着孕检单偷偷的去看。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何欢简单做了点东西吃去医院问了顾盛安的房间。
本来做了强大的心理建设在准备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还是犹豫了,病房里显然有好多人来看顾盛安,说话声透过房门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就更不敢进去了。
正楞着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碰到何欢的头,一个长得很高皮肤很黑的人走了出来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露出和肤色就不相衬的大白牙,一脸的憨厚,“嫂子来了,快进去,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何欢认识他,是顾盛安的同事,刚刚从警校毕业。只是这样一说,病房里的人都看向了这里,一下子进去也不是,走也不好。
她讪讪的笑了笑,进去的时候顾盛安正在喝粥,整个人显得清瘦不少,穿着病服靠着床沿低头没看她一眼。何欢感觉的到从进到屋子就有一种奇怪的氛围,因为顾盛安的妈妈从头到尾都在和一个女警说话,偶尔还笑出声,她作为儿媳妇反而是在墙角站着,与这里完完全全的分割开来。不过也是,她和顾盛安连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
“妈,你们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顾盛安说了话,其余人也不好在这里呆着了。
何欢跟在后面也要出去,可能顾盛安这次是真的心寒了,何欢想。
“阿欢,那你不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