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何欢的身旁早就没了人,顾盛安在何欢她爸的公司里上班,为了堵人口舌总是去的最早回来最晚。
顾盛安虽然不说,但何欢知道,他在公并不顺利。
何欢妈妈去世的早,何胜利一手把何欢拉扯大,对何欢百依百顺,自然希望她能嫁给一个身份地位都能护得住她的。可何欢却爱上了当时籍籍无名的一个小混混顾盛安,后来顾盛安进了和胜利的公司手段狠厉,才有了些作为,何欢又以命相逼,这才把何欢嫁给了顾盛安。
何欢下了床,去楼下才发现,顾盛安没有去上班,正将早饭端上桌。
“起来了,吃点东西吧。”
顾盛安边收拾着边说,见何欢愣着又调笑道。
“看来昨晚把夫人累着了,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何欢弄了个红脸,扭扭捏捏的坐下,随意捏起一片面包。
“你不去公司吗?”
“陪你吃了饭就去。”
顾盛安看了眼手机,神色凝重。
“这几天不要出去了,等会我会让人买点菜拿回来,你就在家里呆着吧。”
顾盛安沉声,眉头紧皱,边说边出了门。
顾盛安走后,何欢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中雨,窗户外面阴沉沉的,整个天空都像承受不了即将到来的压力而下坠。
天气似乎能影响人心,何欢的心里好像也是阴天,重重的压了块石头。
顾盛安一整天都没回来,平时他不会这样,就算偶尔不回来吃饭也会打电话说一声。
何欢心里想,大概是自己的手机昨天落在安米那,顾盛安打不通电话吧。
半夜雨就下起来了,来势凶猛,噼里啪啦的砸在窗户上,忽然来一个闪电把整个房间照亮,然后又是无尽的黑暗。
何欢从小就怕这种雷雨天,小时候何胜利总会在床边看着她睡,长大了又有顾盛安陪着她。
现在何欢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在雷雨夜会怕成这个样子,她蜷缩在被子里,把被角都攒好,确保每一个位置都密不透风。
顾盛安大概等会就回来了吧。他知道何欢最怕雷雨天了,再等一会儿。
或许他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住了,再等一会吧。
又一个闷雷打响,何欢雷击似的从床上跳起来,趁着闪电光打开灯,又把所有的灯都打开。
门被反锁了,似乎还在外面加了一把那种插销式的老式锁,因为一拽门就能听到铁器相撞的声音。
何欢开始拍门,一声接着一声,在空荡的夜里格外响亮。
“安安”
“顾盛安”......
“顾盛安”.......
“顾盛安”......
清明的光照在何欢的脸上,何欢揉了揉眼睛,整个人瘫倒在门边倚着门睡了一晚,现下身体都酸痛的不行。
何欢给自己弄了点水喝,嗓子也哑了,昨天晚上喊了一宿,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大概是最近世道乱,顾盛安怕自己乱跑才把门锁上了不让自己出去吧。
何欢看着堆了一厨房的菜,自己胡乱做了点吃,她不是很会做饭,但好歹能做熟,饿不死就行。
顾盛安还是没回来。
何欢躺在床上想,等明天顾盛安再不回来,自己就不吃饭了,等他回来心疼死他。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顾盛安还是没回来,何欢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关起来了。
何欢打开电视,翻着无聊的综艺节目,换来换去。
“何氏集团被爆与黑势力有关,何氏老总何胜利系黑势力老大,警方眼线在何氏潜伏多年,终于昨日找到相关证据,将何氏集团一举拿下。”
何欢怔怔的看着报道。
何胜利,她爸爸,不就是个搞出口的商人吗,什么时候成了黑帮老大了。
一定是搞错了,何胜利连打她一下都舍不得,怎么就是黑帮了?
何欢想出去,她要告诉那些人,何胜利是多好的一个父亲,他没有做过任何坏事。
门外传来铁器相撞的声音,声不大,刚好传进何欢的耳朵。
顾盛安回来了?
何欢走到客厅,门被打开了。
程武全身的都是血污,头发杂乱,脸上长出了胡茬,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何欢差点认不出来,他是何胜利的私人保镖,一直都跟在何胜利身边。
“小武哥,你怎么了?我爸呢?电视上说,说他是黑势力。怎么可能呢?”
程武来不及解释,时间不多了,警察一会儿就得找到这里。
“我们先离开这,我再给你说。”
程武拉起何欢就要往外走。
门突然被踹开,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拿着枪支涌进来,直指程武和何欢。
顾盛安走了进来,一身警服得体的穿在身上,眼中尽是凉薄。
“程武,终于等到你了。”
程武往地上啐了一口,把何欢护到身后,从口袋掏出一把手枪。
“顾盛安,你他妈果然是警察的探子,你从一开始接近小姐就早就打算好了这一天吧。我他妈真是瞎了眼了。”
程武举起枪对准顾盛安,突然手枪从手中掉出来,子弹打在了墙上,顾盛安和何欢的婚纱照应声掉下来。
程武的手臂中了一枪,弯腰要去捡枪,膝盖又中了一枪,一阵剧痛,半跪在地上。
“顾盛安,你大爷的,今天老子死了也不放过你。”
几个警察上来把程武架起来,推搡上了警车。
何欢瘫坐在地上,不哭也不闹,只是安静的坐着。
她就像是一个被剪断线的木偶,思维虚无,四肢失觉。
原来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变,是不会心痛的,也不害怕,一切都如梦似幻,好像故事的主角不是自己。
何欢看见顾盛安的嘴巴一张一合,他慢慢地蹲下来抱起自己,然后出门将自己放进车里的后座,他坐在了旁边,车子驶过高楼,大厦,商场,人群......
然后何欢透过车窗看见一个小孩站在路边拿着棉花糖,一个中年人摸着小孩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