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菡啊……名字不错。”林一苑冷冷的嗤笑了一下,语调慢而悠长,仿佛有意吊别人的胃口,与比兴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去的?”林一苑悠悠的语气又开口了。
就是这种感觉,让山菡觉得被人压迫得喘不上来气,让做贼心虚的人更加慌了马脚。
默然。
山菡的虚汗在额头上漂浮了出来。大小姐为什么要问这个?
“听不懂啊?也对,这名字或许是你娘亲给你去的。”
“你是谁派来的。这样问,够清楚明了了吗?”
山菡猛的抬头,与林一苑视线相对。那眼里的笑意,有嘲讽,有欣赏,有玩味……意味深长。
山菡打了个寒噤,大小姐知道了什么!?
“奴婢……奴婢是大夫人差遣来照顾大小姐的……”
“在樊香院呆了多久?以你的姿色,林沛柔那个小心眼,怎么安心把你放在她身边?”林一苑走到桌前坐下,斟了一杯茶,咕噜咕噜的就一饮而尽。撸起袖子擦了嘴角,,继后,扬起的笑容像是主人把玩猎物时漏出来的愉悦。
她已经暴露了!
“大小姐!大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求大小姐原谅奴婢!”
山菡也是个识时务的。
就算以她浅薄的了解,她也知道暴露了会有什么悲壮下果。说不定,她还没活着向戚氏禀报,就已经死在了林一苑的裙下。
面对山菡叩头如搅蒜泥般的操作,林一苑心里得意一番。在现代,她也是向心理医生求教过几个月的。心理战术,bingo!
“哦?”
“你错什么了?我可是没逼着你要干神马。”
山菡再度抬头,眼里已有泪水盈眶,“奴婢……不应该将在小姐的汤药里下东西……”
“诶呀呀!你哭什么?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林一苑上一秒严肃,下一秒有不正经起来了。“你这么梨花带鱼地哭起来,瞧着就心疼好吧,这让我怎么下得去手处,罚,你!”
林一苑附身扶起山菡,话末的字逐个顿开。听得山菡颤抖。面前这个人,和那种愚昧的flag完全八竿子打不着。
她让山菡坐在了她的面前。山菡受“宠”若惊地双眼四处瞟,像坐在钉扳上坐立难安。
“可是戚氏和林沛柔的安排?”林一苑又翻了一个杯子斟了水,推到山菡面前。
“是……是的……”
“可懂医药?”
林一苑想着,既然那么大胆地就把药下在药里,想必和戚氏她们是一伙的……以为出了事也会有戚氏保着。
“回禀小姐……奴婢…不懂……”山菡扭捏地说。
林一苑一听,刚送到喉咙都水被一惊,差点又要被呛到。
“咳咳!”
“你不知道还那么听话?要是我死了,你这个送药的,还活得了吗?”林一苑直直地指着自己。
山菡愣了,出神。
她到是没想这么多。原本她只是受了戚氏的命令,把一包药粉掺进林一苑的汤药里。而那么听话地为她办事,只不过是因为戚氏承诺的条件,会放了扣留在戚氏和林沛柔手上的那个人。可仔细一想,若是林一苑真的……了,她会被送去衙门,自己的命保不了了,那么,扣留在戚氏和林沛柔手上的那个人……自然也……
“喂!喂!”林一苑见山菡出了神,左手在她的眼前左右晃,“你不会想着戚氏和林沛柔那种人会保你吧?”
山菡摇摇头,却有点了点头。
“嘁!”林一苑抱不平地看着山菡。
“跟了樊香院,即便只一日,还不知道戚氏她们是什么品种吗?”林一苑说着,瞟了眼山菡手腕上的咖疤痕。那长度,覆盖了整个手腕静脉血管;那结咖的颜色之深,想必是绝望至极吧。
山菡感觉到了灼热的目光在她的手腕上,拉长了袖子遮住。
像戚氏那种人有什么值得依附的呢?
要么……就是被人拿住了什么软肋?!
山菡不语。
“哎。”林一苑微微叹气,“你若连自己都命都掌握不了,还怎么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林一苑站起来,端起药就狠狠往地上砸。药水四溅,碎了的是空气里的沉默。
“滚啊!贱婢,这要那么苦你也敢往我嘴里喂?!”林一苑突然的一番行举动让山菡大吃一惊。她忙不迭地退后几步,像看蛇精病一样用怪异的眼神看林一苑。
嘴上大声的骂骂咧咧,手脚却在里屋的各个柜子里翻找。总找出了一瓶药膏,胭脂罐般大小,塞进山菡的手里,悄悄说了一句“有困难的话,我可以帮你!”
山菡没反应过来,林一苑便打开门把她推出去。止观园的闲杂下人们听见林一苑那屋里头的动静,都围上来看热闹,看下林一苑有时怎么样羞辱下人的。
山菡在门外,来自一群人的同情眼神中怔愣了,紧紧握住手里的敷外伤的药膏。
“你若连自己都命都掌握不了,还怎么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有困难的话,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