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朋友之间

第三十一章朋友之间

深夜两点，付晨曦的电话“滴滴”响个不停。

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在一片黑暗中摸索到床头的手机。在黑夜里，这样急促的铃声让人感到不安。

“晨曦吗？你妈妈现在在急救室……”是李护士熟悉的声音。

她瞬间清醒过来，睡意全无。她从床上翻身起来，迅速地换好衣服，拿上钱包、手机。

她的脑里有一片机械式的空白，但无数混乱的思绪又纠缠在一起。突然怎么了？本来不是已经稳定了吗？不会有什么事吧？包里的钱够吗?……

恐惧，慌张，无措……在一瞬间全部袭来。

“晨曦，你别慌。医生正在急救……”看到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李护士上前安慰。

“怎么回事？”她焦急地往急救室里张望。什么也看不见，但在那扇门背后，这个世界上她唯一剩下的亲人正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

“上个月查出来的，肝上的肿瘤又复发了，她不让我们告诉你……”

脑里有莫名的轰鸣声“嗡嗡”作响，她觉得腿一瞬间有点疲软，她顺势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李护士好像离开了。

郑南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身旁，也不知道就这样沉默着陪她坐了多久。

“你怎么来了？”

“学校那边的事已经处理完了，我前几天就回来了，还来看过阿姨一次……今晚，是李护士给我打的电话。她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我没事，你不用陪我……”

“别硬撑着，我不走。等一会儿，我也想看看阿姨。”

她没再说什么。

郑南风发现她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

他从护士那里取了一条毯子，给她披在腿上，“夜里，有点凉。”

她的手还是在微微抖着。

“想哭，就哭出来吧。”他轻轻说。

她倔强地摇摇头。

他不再说话，静静地坐在她身边，等着急救室里的结果。

付晨曦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医生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了，抢救回来了……”

后面的话她没有听清楚，只觉得一直绷紧的心终于舒服了点。

付母被护士推出来，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手上挂着点滴，脸上罩着呼吸器。

付晨曦跟着进了病房。她坐在床边望着奄奄一息的母亲，还好，她还在。尽管她的脸色那么难看，身上盖着的白色床单让她显得那么脆弱，可是还算幸运，她还在，还在呼吸，还在自己身边。

“你在旁边的床上躺一下吧。一会儿阿姨醒了，我叫你。”郑南风劝她。

她摇摇头。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出病房，轻轻带上门。

过了一会儿，他手上提着一包东西走进来。

“我买了点要用的东西”，他把东西从口袋里拿出来理好，“纸我放在上面这个柜子里，其他东西放在下面。”

他递给她一杯豆浆，“喝点吧，还是热的。”

“我没什么胃口”。

“我还买了牛奶，也是热的。这里还有面包，还有你爱吃的绿豆糕……”

她接过他手中的豆浆，勉强喝了一口。

“最近一两个月我还没正式开学，时间很充裕。阿姨这边，我可以帮你照顾，你不要担心。”

她的心突然被揪了一下似地疼，一阵愧疚感袭来，她低下头，不敢直视他：“你别对我这么好。南风，我还不了你的恩情。”

他落寞地笑了笑：“傻瓜。我对你好，不需要你还。你不用觉得负担，真的。”

他在她身后的椅子坐下，为了让她安心，他又重重地说道：“朋友之间，哪里需要斤斤计较？”

他加重了“朋友”两个字，他想让她知道，他一直都明白他们的关系定位。尽管他真的喜欢她，但她永远尊重她的选择，并愿意继续当一个在她身边支持她帮助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