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我恨你……”安宁睁着无神的眼睛,悲戚地说着。
“没关系,我爱你。”边伯贤深情地注视着安宁,在她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
“……”眼泪早已干涸,安宁绝望地闭上双眼,任由边伯贤揽住自己,不再挣扎,安静的像具尸体。
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他们终究变得肮脏。心脏已然千疮百孔,污黑的血液流遍全身。他们彻底属于了彼此,却又彻底失去了彼此。
易安抱着膝盖缩在床上,单薄的身体一动不动。她呆呆地看着床面,没有眼泪,她就只是呆呆地坐着。黑暗中蜷缩着的她就像一个影子,她就像是边伯贤的影子,没有了边伯贤,她便会消失,除了一具腐烂的躯壳,什么也不会留下。
她低垂的眼睛里始终闪烁着不明的暗光,她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房门,将头埋进膝盖。
地底深处,冷冽地白炽灯打在病床上,三个浑身裹满纱布的“木乃伊”安静地躺着。病床上方墙壁上的铭牌揭示着他们的身份。
“张艺兴 吴世勋 沈清”
张艺兴被纱布厚厚裹着的胸膛几乎看不出起伏,若不是一旁的心电图仍有波动,他和一具尸体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的声音是蓝色的,是来自深渊的轻吟,深邃又悠远,找不到源头,迷一般,变幻莫测,不可塑形,他想要得到却怎样也得不到,而她却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他的心。
心电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心电图微弱地波动着,甚至趋平,医生和护士拿着震颤仪匆匆忙忙地赶来。
多巴胺被缓缓推进血管,除颤仪被按在他的胸口……
“艺兴……艺兴……”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
医生头上的汗珠随着动作滴下来,一旁的护士着急忙慌地拿着止汗巾给他擦汗。过了不知多久医生才精疲力竭地放下手中的仪器,疲惫地坐在地上。
朴灿烈坐在办公室心情颇好地听着手下的汇报,起身打开了一旁的黑胶留声机,几百年的古董仍声嘶力竭地唱着莫扎特的安魂曲。
朴灿烈躺在沙发上,安魂曲为他带来了片刻的宁静,他悠闲地用手打着拍子,嘴角也渐渐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微笑。
人类就像一个矛盾体,有人互相深爱,却又不停伤害彼此;有人爱而不得,又妄想以巧取胜;有人满身伤痕,却又执迷不悟;有人生来罪恶,却又企图安魂。
欲望,可真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