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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相忘于红尘

如果明天可以

我们这辈子会遇见一个人,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他一定会出现在你的世界里,哪怕只是惊鸿一瞥,整个人生就会因为他而变得有意义。在人生这么苦闷漫长的道路上,相遇,是一份意外的惊喜。这个人可能是你的同学,同事,或者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一个人。你们的交情会因为一件事而变得更加牢靠,也许是雪中送炭,也许是把酒言欢。

你会不顾后果的爱上这个人,无所谓过程,无所谓会不会错过,无所谓他有没有你预想中的那么美好,也无所谓你们爱过之后会不会分离。爱情有时候就是来的那么突然,令人猝不及防。不会有人说我做好准备了,那个人就突然出现在你身边了,根本不会。爱情的美好就在于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

我认识了崔亦楠的时候,她还在酒吧当调酒师。亦楠很漂亮,看去也很年轻,虽然在酒吧这种场合工作,但也从来不化浓妆,每次见她都是非常清新的淡妆,让人看了非常舒服,感觉这个女孩特别真实。我曾以为她会比我小很多岁,但是后来才知道,她比我还大六天。她跟我说,“以后要叫我楠姐。”

那是我第一次跟朋友去酒吧,朋友说那家酒吧的调酒师挺厉害,调的酒也很好喝,我虽不以为然,也没否决。喝了这么多年的酒,白的,啤的,无非是苦涩辛辣的。难道还能把酒调出养乐多的味道来?心里感到好奇。就跟着去长见识了。

亦楠是那家酒吧里唯一的女调酒师,也是酒吧的门面,门面真的不是白叫的,很多人都是听了亦楠的名号才刻意来这间酒吧坐上一座,而且来过一回就会像是上了瘾一样此后会经常来了。都说喝了她的酒就会想起一个人,虽然每个人都不尽相同,但都是每个人心里最爱最放不下的那个人。我觉得有些夸张,不过是杯酒罢了,怎么还喝出初恋的感觉来了。吧台面前坐满了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都在自顾自的说着什么,我和朋友排了一会队总算是找了个位置。

“喝点什么,两位先生。”

“就要你们这里卖的最好的酒吧。”

“相忘于红尘。”

我看着这个姑娘娴熟的摇晃着手里的调酒杯,仿佛是一场表演一般。优美自然的动作仿佛犹如一个漩涡一般,让人的灵魂越陷越深。我和朋友都看的如痴如醉,两杯酒很快调好了。我看着面前的杯子里的酒,仿佛是一个艺术品一样。愣了半天,迟迟没有拿起。

这时她走过来了,站在面前跟我说:“是第一次来酒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别人的眼睛都是盯着周围美女看,而你却一直盯着我手里的酒。”

“我只是来喝杯酒,不是来泡妞的。”

“来酒吧的人无非两种,一是为情所伤,二是寻找新的目标。你不是泡妞,那很显然你是第一种喽。”

“其实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被伤过,只看是能不能走出来了。我不是第二类人,也算不上第一种。毕竟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她看了我半天,我当时觉得肯定是我太不会说话,直接把天聊死了,让人家姑娘不知道说啥了。她笑着点了点头,“这杯酒叫相忘于红尘,希望你喝了这杯酒,就把那个伤你心的人忘了吧。”

“谢谢。”

“对了,我叫亦楠,以后来酒吧喝酒找我。我给你打八折。”

亦楠的那股率真劲,始终刻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以前总觉得酒吧里的女生会是浓妆艳抹,擦脂抹粉,俗气的很。不是普通女孩子能带的地方,但亦楠的出现彻底改变我对于酒吧原有的认知。

后来我又去了几次亦楠的酒吧,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才算是熟识了,我想认识亦楠纯粹是因为那杯酒——相忘于红尘。这杯酒很简单,就是把三种不同浓度的基酒分别的倒在杯子里,一层一个味道。前调芳香甜美,中调清朗爽口,后调苦辣酸涩。但是我觉得她是想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亦或是一个故事。酒跟很多爱情是一样的,碰见那个让你一见钟情的人,心里的小鹿乱闯,每天幻想着与那个人的种种美好。在一起之后,你会越发的感觉得这个人或许与你期盼中的甜美不一样,他或许没有那么的美好,也并不是你想要的那种类型。就像你想吃甜食,他却给你上了一盘鱼香肉丝,即使好吃,但也不是你想要的。分开之后,你会发现当时的日子也不可谓不幸福,幸福的定义有很多种,其实有时候也不用一意孤行。于是你开始难过,伤心,后悔当初。

很多人对爱情的认知是模糊的,包括我。永远分不清自己想要的和合适自己的,说道这句话也许有人会站出来反驳我,自己想要的难道还不是适合自己的吗?其实不是的,我举个例子。你在淘宝上买衣服,看见模特穿着特别好看,你就会特别想买。但是当你真穿在身上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根本不适合这件衣服,跟图片上的效果完全不一样。只能把衣服压在箱底,或者退回厂家。

在心理学上这被称作为冲动型消费,其实爱情也是这样,有时候你觉得你喜欢一个人,也许不是真的喜欢,更有可能是因为荷尔蒙引起的对异性的冲动。等冷静下来之后,就觉得可能自己也没那么喜欢。只是单纯的好色而已,你并不想担起一份爱她的责任。只是想跟她发生关系,有时候人们总是把这样那样的错觉当做是喜欢,当做是爱情。这样不自知的人才是最可恨的。无论是男生女生,在感情里,他们都是最伤人的那一类。

这里面很多道理都是亦楠告诉我的,亦楠说她在这里见了太多类似于这样的事,虽说她对爱情早就已经不憧憬了,但是她觉得这样鸡飞狗跳的爱情太过于麻烦了。两个人相爱应该是很简单的事,两个人相爱,在一起就行了。怎么到了我的嘴里变得比数学题还麻烦,我笑而不语。

亦楠跟我说过,她依然相信爱情,但是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两年前,亦楠大学毕业,以她所学的专业原本能找到一个非常稳定的事业单位工作。,但不知怎的却阴差阳错的来了酒吧当起了调酒师,跟了师傅很短一段时间就出师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天赋。索性干一行爱一行,拿着也不算低的工资,就凑活着把日子过了起来。其实亦楠是一个特别怕麻烦的女孩,找到工作了,就想安安稳稳的就行了,除非是老板把她开除,不然她自己绝对是懒得换工作了。生活是这样,感情也是这样。所以她总觉得我跟她讲述的爱情特别的麻烦,总是对我的话不屑一顾。

来到酒吧一年后的亦楠,碰见了那个她一生都不会忘掉的人。那天她如往常一样的调着酒,很投入,很专一。这时一个男人来到了她的吧台面前,亦楠漂了一眼。那男人看上去很成熟,脸庞上的棱角分明,显得有些冷峻。用亦楠的话说,当时她看见这个男人的时候,呼吸都停止了,甚至于心脏都停止了。那绝对就是一见钟情,亦楠相信在那一刻他就爱上这个素未貌面的男人了。

就在亦楠心里小鹿乱撞的时候,那男人开口了。

“你好,我想要一杯酒。”

“请……问,您是想要什么酒呢?”亦楠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希望这杯酒前调清甜,中调爽口,后调苦涩。请问你能为我调制一杯这样的酒吗。”说完那男人就认真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姑娘。

当时的亦楠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看着他眼睛里认真的神情,她紧张的不行。努力的搜寻脑海里对于酒的记忆。但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又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了面子。便尝试着调出了拿杯“相忘于红尘”。那是她第一次为一个人调一杯酒,也是第一次调出那杯酒。

“这酒……是我有生以来喝过最有灵魂的酒。谢谢你。”

亦楠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称这杯酒有灵魂,而不是美味或者是好喝。男人喝完就走了,走的很匆忙,甚至都没有留给亦楠说话的机会。亦楠看着那道身影一直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心想,这么优秀的男人就算自己喜欢又有什么用,终究是有缘无分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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