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洁姐儿教诲。”
“我教诲你什么了?”
“端正姿态。”
舒洁眼睛一眯,心情又突然好起来。倒是个有趣的丫头。她默不作声,二人沉默了许久,溶月面色不改。
过了许久,舒洁缓缓开口:“本小姐口渴了。”左儿立刻起身,却被舒洁叫住。舒洁似笑非笑的望着溶月。
溶月反应很快,她连忙走到一旁,在瓷式茶壶中撒上几根茶叶,热水浇灌,待茶叶泡开发出阵阵香气时,将茶壶中的水缓缓倒入杯中。
她跪在舒洁身边,高举热茶。
“洁姐儿请喝茶。”热气让溶月的手抖动起来。
舒洁慢条斯理的说:“连个茶都端不稳吗?!”
热气滚烫,溶月的手抖动的越来越厉害,茶水摇晃就要洒出,溶月咬紧牙关,努力克制住自己不住颤抖的双手。
就在她坚持不住的时候,舒洁拿起了茶杯,品一口香茶。溶月瘫坐在地上,双手红肿,哭成泪人儿。
“左儿,以后溶月就跟着你学习了。”舒洁轻吹着茶面,卷起阵阵涟漪。
“是。”
一缕轻纱罩在溶月的身上,舒洁挑起溶月的下巴,看着她脸上血液已经凝固的伤疤。
“做了我的贴身丫鬟,就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的眼泪。”
周家大院·静吉阁
“天哪!溶月,你去了趟郿楼怎么就这样了?!”春霖跑过来把溶月扶到床上。
“这都是洁姐儿做的吗?!你怎么惹她了,她下手居然这么狠?你看看你的手,都肿成这样了。”春霖捧着溶月的手,眼圈泛红。
“春霖,主子也是你可以随便议论的吗?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昭雪摆弄着盆栽里的绿叶。
“这里不就只有我们四个嘛,又不会让别人听见。”
“溶月在吗?”贵妈突然推门而进,吓的春霖一激灵。
“贵妈。”溶月连忙起身。
“这是洁姐儿给你的药膏,这个是治伤疤的,那个是治烫伤的。”周妈手里拿着两种药膏,“洁姐儿吩咐让你每天都要过去。”
“谢洁姐儿赏赐。”
“切,才给你点药膏,要我说应该给你个三品丹药,好的不比抹药快?你这样明天不会还要过去受折磨吧?”春霖一边为溶月抹药,一边嘟囔着。溶月感到伤口处冰凉的很。
“总比啥都没有强。”昭雪冷不丁的来一句。
“你怎么总是呛我的话?”春霖有些恼怒。
“实话实说罢了。”云淡风轻。
夜里,昆虫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远方仍是细细碎碎的叫喊声。
“这次比上次的清晰啊。”昭雪侧耳聆听,“这,这是人痛苦的叫喊声啊!!”昭雪瞪远了眼睛,未等她再次开口——
“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沫儿捂住耳朵,大滴泪珠打湿被子。
这是怎么了?溶月爬下床,坐在沫儿的床上抱着她,安抚她脆弱的情绪。
“你是知道点什么吗?”昭雪问。
沫儿牙尖打颤,狠命的摇头。
“你们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春霖突然开口,“我曾经听过传闻说洁姐儿人格扭曲,每晚都会折磨婢女。”
“让她们生不如死……”春霖低音诉说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今天我看溶月受伤,这事儿怕就是八九不离十了。”春霖也坐到沫儿的床边,盯着她的眼睛,满脸微笑,温柔的说:“沫儿,你别怕,你也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沫儿逃避了春霖的目光,埋头于被子之中。
春霖缓缓拉开被子,沫儿尖叫起来。
春霖眼中有一丝不耐,她捂住沫儿的嘴:“小声点儿,你想把其他人都喊醒吗?”看到沫儿渐渐冷静,她才送了手。
“乖,别怕。”溶月拍着沫儿的背让其呼吸慢慢平缓。
“……二……二小姐……”沫儿断断续续,还未完全讲完,春霖打断了她。
“看来这洁姐儿凌虐婢女一事大概是真的!”春霖捂着嘴悄声说,“你们谁也不要说出去,溶月,你赶紧想办法抽身吧,近身伺候洁姐儿怕是会朝不保夕啊!”
“可是洁姐儿为什么要送来药膏呢?”昭雪仍有疑问。
许是猫抓住老鼠又放了的戏耍??
溶月将信将疑。
这晚,溶月陪着沫儿睡的,沫儿的手紧紧的拽着溶月的衣角,不曾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