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天。
是傍晚。傍晚的天空并不阴暗,而是有一种明丽的蓝色,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那个神邸般的男人,走进了怡红院。
他是个王爷,出身皇室,位列第三,却不是皇后所出。
而她出身怡红院,这是个令她恶心的地方,但没办法,她只能在这里赚钱,她的妹妹还小,她还要照顾妹妹。
她不敢奢望那些达官贵人能赎走他,也不指望他们能够来赎走她,毕竟她只是他们的“玩具”而已。
但是他,这个神邸般的男人,却看中了她,把她和妹妹一起赎走了。
她在怡红院名唤柳竹,她的妹妹名唤柳宁。
她在心里想:王爷可能是看我的名字雅致,所以才赎走我。
可他却说:“你叫柳竹对吗?你的妹妹叫柳宁?我会叫父皇给你们安一个名份。”
她问:“风王爷为何对奴家与姊妹如此的好?”
他说:“本王缺个妹妹,如何?你有意见?”
她心中一惊,即刻就跪下了:“奴家不敢。”
他将她扶起,对她温柔一笑:“不必如此拘束,今后你将本王当作哥哥,可好?”
他将她带回府。
府里的一切让她惊奇。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风雅阁’。
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
杪之间.俯而视之,但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迎春花临水而栽,袅娜地垂下细长的花枝,鹅黄色的花瓣腼腆地开满枝条,随着微风拂过水面,宛如少女揽镜自照,欲语还羞。
柳竹左探右望,惊于这王府之美。
他问她:“好看吗?还有更好看的,本王专门为你收拾了一个院子。”
柳竹抬头,盯着他。
因为上过战场的原因,他的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她问:“真的吗?我很期待。”
他笑了,笑得很耀眼:“期待就好,那间院子是本王精心准备的。”
但是,他即刻皱了皱眉:“本王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我先让玉亭带你去。”
柳竹有些失落:“那好吧,让玉亭姐姐带我去吧。”
他轻轻抚上她的脸:“别不开心,会变难看的。”
“嗯。”
“玉亭,你去带竹儿看看她的院子吧。”他对玉亭说。
玉亭回:“是,王爷。”
“小姐,这边请。”
“好。”
她答道。
玉亭提着一盏幽暗的绢灯在前面引路,整条路黑漆漆的,除了脚下的一点光,和两边不时好似有水浪拍打的声响外,什么都看不清晰。
“到了。”玉亭说。
院子是这样幽静。门匾上提了个大大的‘竹安阁’。地上是春草、落下来的榆钱和风吹来的柳絮。一只公斑鸠飞来了,叫唤了几声,母斑鸠接着也从东边飞来了。一忽之后,两只斑鸠一齐飞走了。刚套磨子的时候,母马思念驹子,咴咴地叫着,现在也不叫了,很安心地曳着磨子。
院子里,还有许多并不名贵的花花草草,但却美得像皇宫里的蝴蝶兰一般。
蜜蜂也嗡嗡地马不停蹄飞过来,凑着热闹,知道许多秘密似地,一会儿咬咬这个耳朵,一会儿咬咬那个耳朵,哪知石榴花醉得不醒人事,也懒得去答理,可蜜蜂还不厌其烦地忙碌着。
柳竹道:“这儿真美,虽说没去过皇宫,但却觉得这儿跟皇宫没什么两样了。”
“这是王爷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打造的,就是为了小姐您能带着您的妹妹住进来。”玉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