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姑苏

       蓝忘机在拜完堂之后就能控制自己了，他想去追魏无羡，但当他一要离开，身体就会不自主地回来，蓝忘机望着大门的方向，心想：“魏婴…我心悦你…等我…”

       后来听世人说，含光君大婚那一夜，本不胜酒力的他喝了一夜的酒，将每个人都敬了个遍，最后还是被弟子抬回静室的。

        顾小婉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抹额，又看看床上躺着的醉得不省人事的蓝忘机，打来了水替蓝忘机擦了擦脸。替蓝忘机盖好被子，然后去柜子里找来多的被子和枕头，就在地上躺下了，顾小婉看着抹额，心里想道：“从前听闻含光君与魏公子感情甚好，为何含光君会突然答应这门婚事？今日行礼时，魏公子似是哭了…含光君如今醉成这副模样……罢了，明日问问含光君自己的意愿吧，他若真的不愿，我岂不是拆散了含光君和魏公子，或许…这抹额，本就不属于我…”

        顾小婉望着床上的人，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未掀她盖头，她自然不算他的妻，她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喜欢的人，自是看不得他受半点委屈，哪怕我会委屈…含光君…明日见。”

        清晨

        顾小婉一早就醒了，将被子叠好，便去厨房做早餐和醒酒汤了。

        蓝忘机醒过来，只觉头痛欲裂，口渴得紧，正要下床，顾小婉推门进来了，“你醒了，来用早膳吧，给你准备了醒酒汤。”

        蓝忘机盯着顾小婉，看着她边说边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放在桌子上，冷冷地说了句：“我爱的，只有魏婴。”

        顾小婉拿碗的手一顿，随即又继续动作，筷子板凳都摆好，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蓝忘机，“你说的是真的？”

        “是。”  顾小婉苦笑，看来，自己真的是被骗了，她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对蓝忘机说：“真的啊，我也不喜欢你，是父亲逼迫我嫁的，你心悦的……是昨日那位魏公子吧…诺，这是他昨日给我的抹额，既然如此重要，就把它收好，送给应该送的人。” 顾小婉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了那个盒子，蓝忘机见了连忙接过将盒子捧在手心，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蓝忘机抬头看着顾小婉：“你说的可是真的？”

       顾小婉心下苦涩，但还是用轻快的语气说道：“自然是真的，再说了，你昨夜也为掀我盖头，你我也算不得夫妻。”

       蓝忘机想不起自己昨晚干了什么，便试探地问道：“我昨晚……”

       “你昨晚什么都没做，醉得一塌糊涂，回来就睡下了。”

       “那你……”蓝忘机听到他没对顾小婉做什么，送了一口气，但静室就一张床，她……

       “嗨！我们顾家是世代习武，就睡了一夜地板，无事无事。”顾小婉满不在乎地说，“对了，你快把那醒酒汤喝了，昨晚你喝太多了，现在应该还头疼吧…”

       顾小婉边说边想去拉蓝忘机，但蓝忘机下意识的闪躲让她缩回了手，蓝忘机起身坐到桌前，对顾小婉轻声说道：“多谢。”

       顾小婉见他不似之前那般语气冰冷，也喝了醒酒汤，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也许…爱，都是如此卑微的吧…

       顾小婉也走过去坐在了蓝忘机的对面，撑起下巴看着蓝忘机，“哎，你也是被你叔父逼的吗？可是为何昨日没见你有任何异样？”

      蓝忘机放下碗筷，说道：“叔父给我下了药，我不能控制我的身体。”

      顾小婉听了心下震惊，“你也会被下药？”

      蓝忘机看了看顾小婉，不语。

      “我知道你话少，但看在我们都是被逼婚，命运相同的份上，你就告诉我吧……”

       蓝忘机看着顾小婉讨好的模样，那个笑容竟和心里那个人重合，就告诉她吧…

       “平日自是不会……”

        “那是为何？”

        “我从头说起吧。”  “好。”

        “一个月前，叔父将我叫到冥室，告诉我他在魏婴身上下了毒，他以此威胁我赶魏婴出云深不知处，说只要魏婴离开姑苏，就放过他。”

          “那你真的照做了？”

           “嗯。事关魏婴性命，我不得不这么做。魏婴走后，我留在魏婴身上的传讯蝴蝶回来了，我知道他回了云梦，江澄会保护他。”

           蓝忘机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后来，我下山去彩衣镇买了魏婴最爱喝的天子笑，我把自己关在静室里，回想着与他的点点滴滴……我很想他，我想去找他，可是…叔父下令不准我离开云深不知处。我日日饮酒，天子笑很好喝…半个月后，我不再是一杯倒，我想告诉魏婴，我能陪他喝酒了……”

          “后来，兄长来过一次，那一天，我私自去了云梦，我看到魏婴了，我一直跟着他走，他发现我了，他看到是我…笑容一下就没有了……我想告诉他我很想他，但是…最后只说是夜猎路过……”

         “兄长来了，我知道是叔父让他来的，我又回了姑苏，叔父让我去藏书阁抄家规，后来，有个弟子进来点了香，说是叔父让送来的，安神，我就让他点上了，不久就觉胸闷…”

        “后来我就一直待在静室了，原本我是准备逃婚的，但是昨日身体就忽然不受控制了，许是那香有问题。再后来…就这样了。”

         顾小婉听了，心里对蓝启仁增了几分厌恶，她对蓝忘机说道：“你叔父应该并没有给魏公子下毒。”

        蓝忘机回忆起这一个月，心里又痛苦万分，听到这句话，立即来了精神，“何以见得？”

        “我也不是很确定…因为他完全可以在你逃婚时用魏公子威胁你，而不是靠控制你，除非……他没有十分的把握你会再一次受他威胁…”

        蓝忘机听了，心情更加复杂，轻声说道：“那时，我确是下了决心要离开的，魏婴若真毒发身亡，我便陪他一起死。”

        顾小婉听了，只觉得喉头一紧，自己的心上人，心里装了另一个人，甚至愿意陪他去死，她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去拆散他们呢……

        “罢了罢了，你现在也不能出去，我自己下山买些东西。你快些用早膳吧，该凉了…”顾小婉起身背对蓝忘机，眼眶里的泪也落下…  “对了，含光君，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同病相怜……”

        蓝忘机看着顾小婉的背影：“自然。”

        “那便好，你好生歇息，我走了！晚些回来…”顾小婉没有回头，只伸出手挥了挥…只听到身后蓝忘机清冷的一句回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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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你见过莲花坞禁制吗？”

“没有，你见过？”

“我见过，莲花坞禁制，很美。可是……”

“可是什么？”

“我宁愿我这辈子都看不到。”

“………”

“那一夜之后，紫衣少年没有了父母，也是黑衣少年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