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曾有传言:“宁可得罪阎王爷。也不得罪沈二爷。”为何?沈二爷虽总是笑的风度翩翩,话语也极尽温柔,可若招惹了他,你怕是连死都是奢求。他在商场上向来是叱咤风云,机关算尽,却独独不曾想到,会遇上华裀。她的一颦一笑都是最甜美的毒药,令他明知是鸠酒,还心甘情愿的一饮而尽。
华裀没有再推辞,却也没有接受。他们心照不宣的暧昧着,直到那次酒宴。那几个高鼻深目的洋人冲她笑得肮脏而丑陋,他不过上前说了两句,便被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眉心。
那是他人生中第二次被枪指着。沈清河轻轻眯了眼,上前便是一拳。而后拉着华裀转身就走,却被她推了个踉跄。
再然后呢?然后就到了现在,他握着华裀的手,哭的像个孩子。华裀刚被抢救过来,朝他苍白的微笑着。清晨的日光柔柔笼她身上,看起来温暖而朦胧。沈清河总算想起对她的情愫来自何处——多年以前,她也是这般,为他挡了一枪。
“你就是那个‘华裀’?”沈清夜抱臂倚在门旁,一袭军装衬得他英气凌然。他半噙冷笑,盯着华裀面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方才悠悠道:“好手段啊。”沈清河蓦然站起,语调微冷。:“哥。你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沈清夜朝病床走去,利落将枪上膛,同时门外进来几个警卫制住沈清河。
清脆的“咔”声过后,那枪已指向了华裀的首级。“那你要看这位小姐是什么意思了。”他说的意味深长,华裀却毫无动作。她只是阖了眸,一言不发。
“你以为,你能死得了吗?”下巴被猛然捏住,华裀睁开眼,眸光平静。“任您处置便是。”“好…很好。”沈清夜怒极而笑,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先留着你。但若你伤害清河,我定将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华裀仍是沉默,待沈清夜走至门口,方才悠悠开口:“那,您不要后悔。”沈清夜身形微僵,笼了眸光低低呵了一声“我沈清夜,从未后悔过。”道罢,他旋门离去,那两个警卫相随其后,徒留满室静谧。
华裀疲累的阖了眼眸,不愿去看沈清河的反应。毕竟刚救过他的人被最亲的人这般怀疑,是个人都会有所芥蒂。她内心一片死寂,像个等待被宣判的囚徒。她并不怪他:这是人之常情。
却不料他仅是唤了声“阿裀”,握住她的手。华裀的心弦微微颤动,就似电流穿过。有种令人颤栗的温暖感。或许正是那一刻让华裀沦陷,这种不问缘由的信任让华裀不知如何方能回报。
神呐。她想。就算他是在骗我,这一刻也让我沉溺在这种难得的温柔里吧。毕竟那种环境里出来的人,一点点光芒便足以叫人心甘情愿的奉献出一切。
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却似明白了一切,只心照不宣的微笑着,就连话语也显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