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二天一大早陆绎和今夏吃了早饭后今夏去柜台退了房间，陆绎则更早一点的去了本地的马市买马，毕竟两个人同骑一匹马速度太慢，而且马也很容易跑废。

　　今夏看到马的时候问：“大人，这是驿馆的马吗？怎么这个地方的马和其他驿馆的马不一样啊”

　　陆绎牵回来的马的确与今夏平时骑的马不太一样，这匹马虽然个头小一点，但是速度上绝不落后，相较而言更适合身材娇小的女子来骑。陆绎在马市一眼就相中了，为了买这匹马也是下了好一番功夫。

　　陆绎摸着马对今夏说：“不是，这是马市的马”

　　今夏第一时间的反应是：“马市？那不是要花钱？大人，你为什么不去驿馆向他们要马啊，而且这马一看就不便宜”

　　陆绎已经猜到今夏会是这种反应了，但是他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考量：“如果去驿馆那么我们出来的消息就有可能泄露，毕竟锦衣卫办事往往都受人关注。我们这次是秘密调查，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这种大马你偶尔骑骑还好，时间长了会不舒服，好了我们走吧”。

　　今夏虽然还是纠结银子的问题，但是细想想陆绎的考虑不可谓不全面，而且她骑上这个马以后发现自己竟有些爱上这匹小马了。

　　两人连续奔波了数天终于来到了山东地界，这几天他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不少灾民，看样子都是往北京方向去的，陆绎也向他们打听了情况，确定了直到目前官府也没有发放赈灾粮。

　　在确定这一情况后陆绎写了一封奏折让驿站加急送往京城，奏折上写明希望皇上能够尽快发放赈灾粮，毕竟从北京运到山东还是要一段时日的。

　　还记得当时来之前徐大人跟他说希望他不要打草惊蛇，如果这件事没有实证自己很容易惹火烧身。然而现在他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在自己的仕途、安危和百姓疾苦面前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

　　陆绎当时的计划是希望当地的情况有所改善，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去搜集罪证，但沿途遇到的灾民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既然皇上明确告知他当初是有粮食发放到山东府衙的，那么他就要用手里的金牌强行打开府衙库房发粮。

　　而且按照这种情况来看当地府衙的罪责势必是难以逃脱了，证据只是时间问题。

　　陆绎和今夏越接近山东济南见到的灾民就越多，由于之前他二人衣着过于华丽甚至遭到了部分灾民的围追想要从他们这得到食物。

　　今夏于心不忍当时把自己手中仅有的口粮分给了他们，可是却因此引来了更多灾民，两人不得已只能施展武功离开。

　　陆绎拿出腰牌到当地府衙询问实际情况，但他们一直含糊其辞，陆绎索性拿出了锦衣卫陆阎王的架势吓得他们全盘托出：“大人饶命啊，不是下官不给放粮，实在是上面有命令啊”。

　　陆绎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命令？什么命令？谁的命令？说”，说着又给了那大人一脚。

　　那个大人颤颤巍巍的说：“下官，下官，下官不敢说呀”

　　“说！”

　　“是是是，说说说，上头来了密文，说是皇上问道得知近年来国事不顺皆是因为山东地界的风水不好这才影响了国运。还说，还说……”

　　今夏忍不住给了他一脚：“还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那人本就跪在地上，这下直接把头也磕在地上说：“说是皇上为了改国运要把山东变成空城，但此举是逆天而行，需要有足够的人命祭司上天……正好这时候出现了旱情，就想着借这次旱情……”

　　也许那大人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扯，但他当初接到的密文确实是那样说的。陆绎马上问到：“密文在哪儿？”

　　“在在在，在书房的暗格里”

　　“走”陆绎和今夏拘着那个大人来到了书房找到了密文。虽然那密文上的玉玺印记仿真度很高，但还是被陆绎看出了破绽，他将这密文收好后对那大人说：“这密文是假的。”

　　那大人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假的？不可能啊？那上面可有玉玺盖章啊”

　　“这份密文是伪造的，皇上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也根本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简直是荒唐至极”。

　　虽然天下人都知道当今皇上甚是迷信，甚至对很多道长言听计从，但此番行事伤及国本，皇上又不是不会分辨是非的傻子，怎么可能会下此等命令。更何况皇上当时知晓山东灾情时候的表现根本不是装出来的，这一点陆绎十分肯定。

　　最后陆绎拿出了皇上御赐金牌代天子发令，要求那位大人打开粮库放粮，并由衙役维持现场秩序。

　　刚开始那个大人还在推脱没有那么多的粮食，但依陆绎判断这大人不会不留后招，当初一定囤了不少粮食：“这位大人，如果没有粮食那么你和你这些衙役是如何存活下来的，你难道需要我亲自去把这些粮食找出来吗？你之前所行之事本就罪大滔天，现在是你将功补过的好机会，别怪陆某没有提醒你。”

　　“是是是。我马上去我马上去”。

　　陆绎和今夏直到看到那大人开仓赈灾之后才离开，果然如陆绎所料粮食还真不少。

　　两人以同样的方式连续获得了多份密文，也让当地府衙开仓赈灾，但毕竟粮食有限，能否坚持十天都是未知数。

　　陆绎和今夏这一路还得到的一个重大信息是很多百姓不知从哪知道了密文的事情，并在百姓中流传开来，然而那些在公开场合谈论这件事的百姓都被杀了，现在老百姓对皇上可谓是恨之入骨，但又敢怒不敢言。

　　当然这些话不是从难民那儿听来的，而是今夏偷听衙役说话才知道的，陆绎和今夏都觉得此事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在进入济南城之前陆绎带着今夏绕道去拜访了这边的杨将军，当年陆绎的父亲也曾上过战场杀敌，与这位杨将军有过命的交情。

　　陆绎曾听父亲提起过这人，是一个十分正直又忠心的人。自己此次出门未带一兵一卒，当地官府又靠不住，这种时候只能依靠将士。

　　杨将军听完陆绎的叙述后也是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带兵杀过去但是被陆绎制止了。

　　陆绎对他说自己会潜入济南搜集罪证了解事实真相并跟他们保持联系，一旦自己得到了能够将他们定罪的证据会发送信号弹，这时杨将军再将藏匿在附近的精兵带来共同制敌。

　　陆绎走之前对今夏说：“今夏你就留在这里和杨将军他们一起，等我办完事就回来接你”。

　　今夏一听陆绎要一个人去马上就抓住他的衣袖：“不行，大人我要跟你一起去”。

　　“今夏，听话，这次太危险了我不能带着你，你就好好的留在这里，别让我担心，嗯～”

　　今夏更大力的拉住了陆绎：“绝对不行我绝对不要跟你分开，如果你一个人走了，我就会用各种方式逃出去找你，到时候我只会更危险”。

　　今夏咄咄逼人陆绎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他知道今夏绝对干得出来。

　　杨将军说：“陆大人你放心去吧，我一定看护好另夫人，另外我再派十个好手跟着你。哎，陆夫人，这样你能放心了吧”

　　今夏的眼睛一直盯着陆绎，很快的陆绎就看到了今夏满眼的泪水，他心疼的抱住她：“好，今夏，我们一起去，我不会再丢你一个人”。

　　样将军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杨叔叔不用劝了，我这娘子我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如果你真的强行困着她，她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傻事呢”

　　今夏破涕为笑的看着杨将军：“杨叔叔放心吧我不会拖累大家的，我是六扇门的捕快，也跟祈夫人一起保卫过杭州，我不会成为累赘”。

　　样将军大惊：“原来你就是那位曾经跟着祈夫人一起杀敌的那个女捕快，你可知道，当初的那件事在我朝军营中也是一时佳话呀，正所谓巾帼不让须眉啊哈哈哈”

　　最后为了保险起见陆绎和今夏带着十五名军中高手乔装进入了济南城，并托杨将军将自己所写奏折以八百里战报的形式传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