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靡的人们

吵闹的打牌声又一次从天黑响到天明，当然，边伯贤也不会忽略掉隔壁房间他老妈整夜的*叫，只不过他早已习以为常，自然就不会过多在意。起床穿好衣服，再将被子叠好，边伯贤这才打开房门，探出小脑袋向门外看去。

望向屋外凌乱的客厅里那个正在和牌友打着麻将的男人，男人还穿着几天前边伯贤洗的白衬衫。此刻从大老远看去都感觉发黄了。不过边伯贤到不是注意男人的衣服脏不脏。而是仔细打量他的表情，男人叼着一根烟的嘴有点歪，眼睛微眯，模样看着有些猥琐。

边伯贤一看到男人微眯的眼睛后，确定男人此刻心情应该不错，才大胆地出了房门。

“唉，小白狗。”才走出房门，男人就发现了他，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边伯贤也不敢不听话，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走到男人跟前。

男人冲边伯贤咧开嘴笑笑。从自己兜里摸出一张钞票递给边伯贤道“去帮爸爸买包烟，再买四份早餐回来啊”

“呦老边，赢了我们这么多钱，一顿早餐就打发了，赶紧摸牌呀，到你了。一个染着金毛的女人，催促道，一对花了大浓妆的眼睛瞄上了一旁边伯贤。眼神有些怪异

边伯贤点点头，接过钞票倒是没有发现女人怪异的眼神。乖巧的出门给他们买早餐。

金毛女人见边伯贤离开坏笑着冲边伯贤爸爸笑道“我说老边。你家这只小白狗长得还挺水灵。”

“怎么你有兴趣？”边爸漫不经心的问道，看着面前的牌脸上全是笑容

“我说长得这么水灵呢，怎么就没让卖出去呢？肯定跟你老婆一样，生意好。”

“唉，三筒”摸牌随意丢出去，金毛女人笑道。“这小的时候不觉得这大了还挺招人多看两眼的，我说老边，你这也算是有福气。”

“福气？老子当初要不是看小轻她长得漂亮，谁他妈愿意要这么个带托油瓶的女人。”

“拖油瓶？小白狗不是你儿子啊？”金毛女人有着惊讶。

“半信半疑，并且那小白狗长得那模样，你看哪点像我？”边爸边说边摸牌，这边伯贤房间旁边就有了动静。

一时间麻将桌上没有人在说话，跟着房间里走出来，一个染了一头绿毛的男人说是男人吧，看着也就才20出头的模样，他嘴里叼着根烟，手里拿着被白布裹着的刀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呸，没品味。”等人走后边爸恶心的吐了一口痰在地上继续开始打牌。

“我说，既然你家那条小白狗，既然不是以儿子，你留来也没用，不如你出个价卖给我吧。”金毛女人突然开口道。

“哟，老太婆，想吃嫩草？那小子毛还没长齐呢！”边爸边开玩笑，随后又谨慎地往边伯贤隔壁屋看去小声道:“出多少？”

“你知道我的行情。”金毛一副。“你懂的。”

“那没意思，你开口要人。钱不能少啊。”

这话才说完一塌钞票就丢到了边爸，眼前跟着一声娇媚的声音响起。

“儿子和你都是我在呀，你他妈小心我卖了你！”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穿着件裸露的性感睡衣就出来了。连鞋都没穿，她凌乱着一头发。脸上的妆已经花掉大半，可是依旧没有毁掉她那张可人的脸，不过他此刻正疯狂地指着边爸的鼻子怒道。

“嘿嘿，老子给你把儿子养大让他有爸爸你他妈**赚点钱还苦着你了是吧。嫌苦当初干嘛带着这个小拖油瓶来找我。”边爸显然是受不了被人指着鼻子吼，男人嘛，被个女人这么吼，面子往哪里搁？

女人微微一笑，有些苦涩。

“我告诉你，边混蛋，伯贤不是拖油瓶，他是你亲儿子，还有……”女人指着门口“刚刚出去那个人看见了吗？信不信我他妈让他回来砍死你。”

此话一出，刚刚还中气十足的边坝瞬间怂了。毕竟这苦头他也不是没试过要说陈轻臭娘们，虽然是个*，但是长得漂亮。道上人认识的多，再加上枕边风一吹自己还真可能就会被砍真他妈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当初自己居然就被这臭婆娘的脸迷住了，娶了她。

“李阿玲，老娘告诉你，你不过就一老鸨，你还能干什么啊，再打我儿子主意试试？”陈轻盯上了金毛，一想到刚刚这女人打她宝贝儿子的主意，她就来气。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金毛女人害怕的冲陈轻笑笑，低头继续搓起了麻将，一旁的两个牌友倒是看习惯这家子吵架沉默着打牌。

陈轻见他们老实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哈欠，昨晚折腾了个半夜也是挺累的，索性回房间继续睡觉。

边伯贤乖乖的拿着钱走到了楼下小吃街上去，先是跟熟悉的商店伯伯拿了烟，跟着就踏上熟悉的路线去给他爸爸买早餐。

现在是清晨07:40一路上边伯贤，看着那些背着书包去上学的孩子，眼神永远都是羡慕。

边伯贤很渴望上学，但是他知道这不可能，他今年已经17岁，可是他连小学二年级都没有上过，也就进过幼稚园一段时间，但是因为他本身的身体缺陷导致了他失去上学的资格。

因为他是个哑巴。

本来哑巴也不是说不就不能读书了，只不过现在这个黑社会横行的世界，私立学校里，大多数学生都憧憬着成为什么大哥大姐头这类的，所以他们喜欢欺凌弱小，当知道边伯贤是哑巴时，没有人会有同情心，多数基本是嘲笑，甚至说欺负。

就在边伯贤踏入一年级生涯的第一天，就一身伤得回家，陈轻一个心疼，索性就不让他去上学了，说她来教他小学内容可并没有实现。

说来陈轻也算是因为一张脸招惹了一辈子的厄运，他出生在有钱人家从小学习优秀到了中学，却因为被一个小混混看上。而遭到了**，本来她也算是打算把事情瞒过去，她知道居然怀孕了，被家里人知道差点把她赶出家门，幸好还是家里人没狠下心来，就让她打掉了孩子，却不想那个小混混根本不打算放过他多次在她回家的路上堵截**她，这一幕刚好被他的父亲撞见，一怒之下千金之女没有了家，后来他被那个小混混玩腻了，直接逼去做了小姐，然后昏昏噩噩间，有一次和边伯贤的父亲没有做好安全措施，因此就造就了边伯贤。

边伯贤除了遗传他爸爸的那双其他的都随她妈妈巴掌脸，白皮肤，小翘鼻。还有一张粉嫩的我纯是薄唇，带着一股小少年的青涩，水灵的很，但是偏偏这个水灵的模样却是个男孩子。

陈轻其实还是挺高兴的，幸好是个男孩儿，她不想生女儿下来命和她一样，很多时候她甚至想毁了自己的脸。但是现实不允许，因为现在全家人都是在看她的这张脸吃饭。

用指头朝熟悉的老板娘比了一个四字，边伯贤将手里的钱递到老板娘手里。

“伯贤你先上里面坐着等会儿，四份早餐立马就好。”老板娘收了钱就拉着边伯贤往店里坐，自己就开始忙了起来。

边伯贤做到熟悉的位置就开始像平常一样看着店门外匆匆走过的行人，这是他唯一能拿来打发时间的。

“砍死他！王八蛋！”一声声的叫骂，伴随着凌乱的脚步轰然而来，边伯贤甚至可以感觉到脚下地板的震动。

眼前一个高大的男人冲到了店门口，边伯贤就看到他身后飞来一把西瓜刀准确无误的砍在他的背上，只听到男人，一个叫疼。我在了地上，然后就出现了一堆的人冲了过来，围着男人狂砍狂揍的，一时间吓得边伯贤呼吸都不敢出一下。

“走人！呸，垃圾。”那群人看完人，收起手里的家伙直接离开一个个地笑着回去，边伯贤听到他们离开恐惧感少了大半，这才敢呼吸两下，一旁的饭店老板娘却见怪不怪的把边伯贤买的东西打包好后，抱怨着真晦气，怎么偏偏死在她家门口，却没像边伯贤一样，觉着这人好可怜。

边伯贤还只是个思想单纯的孩子，他除了每天给爸爸跑腿。其他时候都呆在家里给他爸爸端茶倒水，打扫家务什么的根本不知道这外面这世界有多乱。

现在是1993年处于一个混混流氓盛行的时代，要想混得好，要么你就拼命读书，成为社会高干，要么你就够狠，够准成为帮派老大，其余的全是炮灰，在大街上被砍死，除了家里人会心疼以外，路人只会骂你活该。

边伯贤拿起早餐吞了吞口水事件往上一哆哆嗦嗦的出了饭店，那知道双脚踩踏出去。就让门口被砍趴了的人一把抓住了小腿，吓得边伯贤一哆嗦，甩开那人的手就跑头也不回的往家里奔。

到了家的边伯贤惊魂未定的把门关上大喘着气，心脏快的感觉都要跳出来了。

“小白狗，烟买回来了？”边爸听到关门的声音朝门口喊道，边伯贤听到他爸爸的声音。孩子天生对父亲的依赖感让他心安很多。提着手中的早餐递给他爸爸。

“退的零钱呢？”边爸看都不看他一眼伸手问道

边伯贤往裤兜里一摸就给空落落的荷包吓住了。他这是把退的零钱弄丢了？

边爸见边伯贤半天没反应，一抬头就看到边伯贤愧疚的表情，开口就凶。

“你别告诉我钱丢了。”

边伯贤害怕的看着边爸，他突然觉得刚刚被那个男人突然捏住小腿的害怕根本不算什么。

“你说啊！”边爸怒问。

边伯贤吓得直哆嗦。

“哎呀，才几个钱啊，再说了小白狗他不会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金毛女人把边伯贤拉到自己身后劝道

“不仅是个拖油瓶还是个废物。”

边伯贤被金毛女人护在身后动都不敢动弹一下，看着边爸的眸子里全是恐惧。

边爸被劝劝也就不是那么生气了，暂且先放了这个臭小子“去把我放床头的那些衣服洗了。”

边伯贤点点头，就跑去把脏衣服收起来去了厕所洗衣服。

金毛女人拿过早餐盒打开。有些纳闷。“你不叫他们俩母子一起吃？”

“他们自己会解决。”

边伯贤真，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吃到东西。听着厕所外渐渐要离开的边爸牌友，手上丝毫不怠慢地写着手中的衣服，身旁堆满了许多的衣服。边爸的占一小半大多都是陈轻的衣服和换洗的床单，因为她总是喷浓重的恶劣香水。衣服总是换的最快还有每晚都会带不同的男人回来，第二天床单肯定是要洗的。

听这边爸送走了牌友，跟着就是一声关门声，边伯贤好奇地朝客厅看去，根本没有他爸的身影，看来他爸应该是去睡觉了，松了口气。看来今天应该不会被揍吧，想着，边伯贤，心情好了很多，洗起衣服自然就卖力许多。

一个家庭，毫无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