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似乎想起了什么,伊索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手上的工作也因为情绪影响变得迟钝。
约瑟夫打量着眼前的人,缓缓道:“你难道否认吗?”
沉默了一会,伊索叹了口气,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站起身面对约瑟夫,语气坚定:“我不否认,但这并不影响我把你送去警察局。”
“真是绝情呢,小卡尔。”
“我不会对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谈什么情。”
“哦?是吗?”约瑟夫眼睛微眯,浑身透露着慵懒,嘴唇微微勾起,带了些纯真,像一个落入凡尘的天使,和这昏暗的房间格格不入。但伊索知道,在这天使般的面容下,隐藏了杀戮的气息,如果他是个天使,那也是个堕天使。
不过像他这种人,也只能从堕天使身上得到救赎吧。伊索自嘲地勾了勾嘴。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我和你一样,不喜欢活人。”约瑟夫率先打破了沉默,笑吟吟地看着面前人,“我本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直到我遇见拥有活人的身体,心却死去的你。”
听到这话,伊索微微愣神。
约瑟夫依旧旁若无人地说着:“刚看到你时,我便被震撼了,我想,你就是我一直寻找的那个人,上天给我的,最后的眷顾。遇见了你,我的世界就像出现了光。”
看着呆呆的伊索,约瑟夫露出了动人心弦的微笑,眼神温柔又迷恋,手不知不觉又抚上了伊索的脸庞。
伊索本是死者般无神的双眼在约瑟夫的向他靠近时好像多了些什么,依旧昏沉,但似乎比以往明亮些。
伊索觉得现在的自己太不正常了,皱眉刚想挣躲过约瑟夫的双手,却又在约瑟夫的眼神攻势下,心软了。让约瑟夫的手在他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才逃脱出来。
“你……”
“卡尔,你怕我吗?”约瑟夫打断了伊索,湛蓝色的眼中充满期待。
伊索顿了顿,转而回答道:“你觉得不畏惧死亡,甚至亲近死亡的人,会害怕区区一个杀人犯吗?”伊索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感情。
约瑟夫听完又笑了笑:“果然是这样的呢,小卡尔。”
伊索没有再理会约瑟夫,而是又蹲到了棺材旁,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约瑟夫看了伊索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轻轻一笑,自顾自的在伊索的房间踱起步来。他闭着眼睛,似乎在感受或者思考着什么,时不时还转个圈,礼服外套在空中扬起,裹着风随主人一起起舞,长靴在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口哨声突兀地响起,伴着鞋踏木板的声音,竟然成了一个调子。
卡尔辨析了一下,大概猜出了约瑟夫在哼“杀死比尔”。
“真怀念呢,杰克每次杀完人都要哼着首歌。”约瑟夫停了下来,囔囔道,“每次听到这首歌,我就知道,他办完事了。”
约瑟夫走到伊索身旁,蹲了下来,看着伊索不停工作的苍白又修长的手,又开口道:“但是有一天,他和我说他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令他兴奋,令他险些忘却他刻入骨子里的绅士礼仪,他和我说他体会到了从没有过的美好。我一直忘不了他当时的表情,怎么说呢,不同于平时的绅士笑容,他提起那个“他”时,笑容病态又疯狂。”
伊索手上工作未停,开口道:“开膛手杰克?你们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约瑟夫听到这话像是突然来了兴致,笑眯眯地歪头问道:“呐,卡尔,你这是想了解我吗?”
伊索眼帘半垂,睫毛像扇子一般,在脸上留下了一小片阴影,沉默了一会,他开口道:“我为什么要了解。”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约瑟夫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和他一起办事,是因为我们有共同之处。”
“共同……之处?”
“对哦,你看,就是这里。”约瑟夫在自己的心脏那比划了一下,然后戳了戳中间,“就是这里,很空虚。”
伊索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歪头看向约瑟夫。
“我们心中同样都有缺陷,而这种缺陷需要杀人来弥补。”
“杰克主要是因为家庭原因,他杀害和他亲人同为妓女的她们来镇压自己心中的恨意。但没想到,这样的他,却为了那个身为佣兵的“他”离开了这里,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