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德太妃可答应留在宫中?”中宗坐在贤太后对面,将有些烫的茶杯放在桌上。
“为了她那个病弱的儿子,她敢不答应?”
“这样朕就放心了。朕初登大宝,朝中人心并不安定,更何况北边还有匈奴和突厥虎视眈眈。若是燕王和昭王有什么动静……”
贤太后亲手扶着他上位,自然明白他内心深处真正惧怕的是什么,不过是先帝的死因……“丞相如今在朝中位高权重,有他在,你只管干你的就是。”
贤太后一番话自是为了舒缓他的心结。
中宗闻言,眼底晦暗不明,恻恻看她一眼,起身道:“母后,甘泉宫还有些奏折没批完,儿臣先回去了。”
“茶都没喝一口……”
中宗未听完她的话,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贤太后奇怪:“芳若,这个儿子本宫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芳若答:“回太后娘娘,皇上是君临四方的天子,自然不比以前。若是人人都能轻易看到陛下的心意,岂不是显得陛下太过简单?”
“既如此,便罢了!”
甘泉宫。
“陛下”小栗子一脸惶恐,见陛下脸色阴沉。
“宣张敞”
“是”
未几,张敞站至甘泉宫。
“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少年天子换下朝服,整个人褪去早朝时的庄重严肃之感。恍惚还是当初那个谋划皇位的二皇子。
“你是朕的心腹,今日急召你来,是有件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天子倚靠在龙椅上,凝眸盯着下方。
“臣一定知无不言”张敞拱手。
“你对丞相如何看?”
张敞内心一惊,未料到皇上开门见山。他从陛下是二皇子时就跟随多年。此番陛下突然问起丞相,他知道,陛下定是对丞相动了心思。
“陛下,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应为陛下鞠躬尽瘁,若非如此,臣认为,这丞相,不要也罢!”
“哦?你如何知晓丞相并没有这番心思?”中宗危险的挑眉。
“回陛下,臣在任大理寺卿的时候曾听闻贺兰丞相与太后,似乎有一些……交集!今朝廷的兵部,御林军多半都是丞相的人。当初皇上为皇子之时,这固然百无一害,然而陛下始终是雍朝的天子。丞相若是清楚,早应该退还兵权才是。难道丞相是想一手遮天吗??”
“放肆!”
“陛下恕罪。”张敞连忙跪下,噤若寒蝉。
中宗脸色阴沉的可以滴水。许久,稍稍缓和“你起来吧!”
“谢陛下!”
“贺兰丞相如今权势滔天,朕,也无可奈何!”
“陛下可忘了?雍朝向来是亲王领兵,捍卫天子。只不过是当初先帝病弱,太子又难堪大任,兵权才会落到丞相手中。陛下只要借着封燕王和昭王的时机,趁机将兵权分出去。雍朝祖制,贺兰丞相他不敢不从。”
中宗手指敲桌,凝眉思考。
虽说燕王和昭王也需防备,可是他二人一个病弱,一个胸无大志,也翻不起大浪。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悄无声息削了丞相的势力才是!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张敞知道皇上采纳了自己的建议,躬身道:“是”呵,丞相死攥着权利不肯松手,也该早料到陛下会有这一步才是。即使他曾经劳心劳力助陛下登基,然而功高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