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格玛的极光很震撼。
摄人心魄的绿光蜿蜒着想远处流淌,银装素裹的树是这冰天雪地唯一的依托。像是背着星星的蛇,向更纯粹更幽深的地方而去。
文曲抬头看,看到脖子酸极了,才意犹未尽的低下头。
颈上的月亮失去了光芒,却滚烫的吓人。
回头,是一望无际的白。像摆在天父面前的无字圣经,被经过彩窗洗涤的阳光照耀着。
天旋地转。
分不清此刻是哪,今夕何年。耳边充斥着低沉的礼拜声,无数张唇开开合合,经文从其间流淌开,一丝不漏的严严实实的堵进了耳朵。
几片朦胧。
眼中突然有了聚焦,出现了师父的脸。
已经老的迈不开步子的吟游诗人颤颤巍巍地将剑放进自己手中。他双唇开开合合,却听不见声音。
那张脸扭曲着,又变成了另一种模样。
“上帝与你同在,迷茫的羔羊。”神父带着让人戳不透的微笑面具,双手搭上自己的肩头,沉沉的拍了拍。他身后的天父张开双臂,拥抱众生。
万籁俱静。
吟诵声戛然而止,教堂的钟声也消失殆尽。
捡回思绪时,便一头撞进那汪深不见底的橙绿海洋。
凑得很近,眼睛里是扑闪扑闪的星星。她笑得狡黠,是一只偷了腥的猫,吐息之间让人红了耳尖。
她笑着。殷红的血从她唇间落下。
蓦然,又醒了来。
深一脚浅一脚的足迹从深山中向上,成了一个挣扎着扭动的藤蔓。
极光变了样,像那个人闪着光的眸子,盛满了整个盛夏的萤火。
“你没有嬴,”
言语之间呼出的热气像山巅飘去,动了动干涩的唇瓣,嗓子想被紧紧捏住,每一个字吐出来都需要极大的毅力。
塔楼上的女巫笑得眉眼弯弯,墨色的长袍在下坠中成了飒飒的旗帜,宣告着文曲这片荒凉内心的主权。
她占据了,整个偌大的空洞的内心被她占据了,使得自己只能卑膝向她述说永久的忠诚。
她落下,被文曲抱了个满怀。
这张旗帜牢牢地立在心上,无法撼动。
最后?
最后文曲用力的,用力的将剑插进了她的心脏,将所谓正义牢牢地刺进了她的灵魂。
颈上的月亮滚烫的吓人。
“我也没输。”
固执的吟游诗人用力的攥着剑,用力得指节发白。
『承认吧文曲,』
有什么东西从脸上堪堪坠落,沁进脚下的雪地。他愣着用手背去抹,抹下一层滚烫的爱。心口像被巨石狠狠撞击,一阵钝痛。
文曲笑出声,几番辗转,笑声又淹没在止不住的泪滴与疼痛中,化为了悲哀的低吼与哭泣。
『你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