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前一阵儿拖的稿费总算发下来了,最近稿子也完成得差不多,你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去旅游了,记得大学的时候你给室友说,25岁一定要自己去芬兰看极光。
后来计划总是被打乱,不是囊中羞涩,就是人情往来,长大的变化可能也表现在对于执念的快速放下吧。不过趁着这次的空当,你还是订了去芬兰的机票,推了几个没有意义的同学聚会,准备赴晚了两年的约。
看极光的那天晚上,你一个人坐在酒店老板推荐的最好的观测点静静地等待着。不远处有一对小情侣,看样子年纪不大,小情侣甜甜蜜蜜地拥抱着说话,更衬托出起你一个人凄凉孤独的模样,你自嘲地笑了笑,不再看他们,而是低着头从羽绒服里掏出手机,翻开微博私信页面。
——张老师,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很想来芬兰,你应该忘记了,拖欠了两年,我还是来了,现在在等极光,如果有幸看到极光我就拍下来发给你。
点击发送以后,你听到旁边的小情侣惊呼一声,你连忙抬起头,看到天边已经出现了一点浅浅的玫瑰色,你撑着地上站起,想看得更清楚些。
慢慢的,极光的颜色变得浓郁起来,从淡粉变成了一大片深红,像是宇宙深情送给地球的一片天空那么多的红色玫瑰,极光微微的流动着,把你和旁边的小情侣包括在宇宙的玫瑰花海里。
小情侣在瑰丽的极光下深情拥吻,你努力把眼睛睁大看着极光,不想错过这次奇迹的任何细节。然后慌慌忙忙地掏出兜里的手机,努力克制住双手的颤抖,拍下极光,你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以极光为背景,对着镜头笨拙的自拍,最过时的剪刀手贴着脸,笑得有点勉强,角度也不太好,显得脸有点大,其实仔细一看照片就能发现,你眼角挂着泪。
你是不想哭的,上次哭是因为工作改稿子的事,这次的流眼泪却显得很没有理由,但是眼泪偏偏忍不住,流在脸上,极光的闪烁下,眼泪也变成了好看的玫瑰色。
你突然记起来,极光下是可以许愿的,你是一个小说作家,本来就可以有妄想的权力。
你抬起头盯着漫天灿烂,轻轻地,害怕被极光发现似地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好像从来没那么露骨地说出来,你总觉得不妥,也没有告诉过当事人,而在此刻,你说给了极光。
“张云雷,我很喜欢你,我好像除了你,不爱任何人。”
张云雷不会给你回答,极光也不会。
不远处的小情侣已经心满意足地离开,此刻又只剩你一个人了。
你把手机打开,私信发送照片,思虑了片刻,抿了抿唇,最后发了那一张,比着剪刀手,笑得比哭还难看的你和罕见红色极光的自拍。
——张老师,我看到极光了,还是相对于绿蓝色更罕见的红粉色极光。我趁着极光说了一些话,可是说出来了好像更不开心,亦或者说,我已经不开心很久了,我看照片里的我都会感到陌生。祝好。
——张老师,我发现极光其实好远,你也是如此。祝好。
发送私信以后,你闭眼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按熄了屏幕,转身一个人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