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啊，你奶奶醒过来了。”程凌雪的声音响彻在空旷的车库内。
程黎停下脚步，抬头空了空眼里的泪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我带我妈马上过去，姑姑你等我们。”
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此刻她心里的喜悦。那种期待了很久的事情终于实现的感觉，简直太赞了！
程黎一进门连鞋都没换就朝客厅跑了过去，“妈，奶奶她醒过来了，快收拾一下，我们去看她。”
“妈？”程黎见客厅没人，便去厨房看了看，也不见她的踪影，卧室也一样。
平日里放着电视剧的客厅今天安静得出奇，就连厨房和卧室也没人。
是不是去楼上了？
程黎一路跑着上了二楼，找了一圈发现冯媛在自己卧室里，“妈，您在家怎么也没支声。奶奶她醒了，我们一块去看她吧？”
冯媛背对着她坐在床边，肩膀一下一下地颤动着。
“妈你怎么了？”程黎走过去准备下蹲的时候，视线扫到了冯媛手中的信。
她心里咯噔一下，遭了，那是从市局拿回来的那封。自己怎么就没放好呢？
“你爸他，牺牲……了？”冯媛摸着那封带血迹信上的字迹，哽咽着说：“怎么不告诉我呢，我才是需要第一时间知道的人呀！”
“对不起妈妈，我……”程黎看着她哭着泛红的眼睛，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滚。
冯媛吸了吸鼻子，长呼了一口气，用手抹着眼泪，“你刚刚说什么，奶奶醒过来了？”
“姑姑打来电话，说奶奶醒了。”程黎握住她的手想以此给她点力量。
“我去洗把脸，你收拾些奶奶的日用品，咱们去医院看她。”冯媛将信叠好握在手里，慢慢起身去了隔壁卧室的卫生间。
程黎不知道冯媛一个人在家哭了多久，她原本想等奶奶醒来后再告诉她。
一直以为瞒着她是为她好，现在才明白她才是最应该知道父亲下落的那个人。父亲在信中说，他对不起妈妈。或许，妈妈从来就没有怪过他。因为妈妈爱的那个人，是大英雄。
“走吧。”
程黎应声看去，她的母亲给自己画了精致的妆容，换上了得体端庄的旗袍。永远将伤心的一面留给自己这点，她们俩一模一样。
本来想把好消息告诉付熠，转念一想，他去芮城出差，这个时候应该在回来的高速路上，还是等他回来再一起去看望奶奶。
市医院门口，一辆辆救护车接连停了下来。在门口等待着的急诊科医生和护士们面露焦急，将手术车推了进去。
她们在车上等了一会，待救护车撤离后才拿着东西走了进去。
住院部与就诊部的两栋楼由半环形通道相连接，而VIP病房则位于两栋楼的顶层。
电梯里有两位看护正讨论着刚刚在医院门口发生的一幕。程黎挽着冯媛的胳膊站在她们身后，自己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画面。
“听护士长说，好像是环城南路发生了追尾事故。这高速追尾，哎。”其中一位看护叹着气说道。
环城南路？程黎听到这几个字眼，不自觉地皱眉，是付熠走的那条路。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她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重复了好几次之后依然是关机状态，她又拨了王徽的电话。
“付熠呢？”电话接通，程黎立马问道。
那边的王徽一脸茫然，付总他不会又惹老板娘生气了吧？
“付总他去芮城出差，现在应该快回来了。”王徽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你不在他身边？”程黎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问着。
王徽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停下手头的工作让旁边的人给芮城那边去了电话。
“据本台消息，环城高速公路南段发生一起车辆追尾事故，现场共计7人死亡，13人受伤。”LED屏幕上的新闻刺痛了王徽的眼。
同事挂掉电话走到王徽身边，“王特助，芮城那边的人说，付总他三个小时前已经离开分公司返回江市。”
程黎见王徽没有回答，心中便有了答案。
“妈，待会你先去病房，我还有点事。”程黎看了一眼电梯的按键，好在过两层楼有人要下。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冯媛拽着她的袖子，不明所以地问道。
电梯停了下来 ，旁边那两位女生抬脚走了出去。程黎见门快要合上，没来得及回答冯媛的问题就迈步冲了出去。
一楼好几个急诊室同时开着，都在做手术。慌乱之中程黎跑向护士站，“你好，请问刚刚车祸送来的人里有一个叫付熠的吗？”
“这个我们不清楚。”实习护士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
程黎拿出手机，在相册翻了半天，找到自己偷拍的那张给护士看，“那您见过这个人吗？”
“这是时简的总裁吧？像付先生这样的人一般会由我们副院长亲自接诊，刚刚车祸送来的人里没有他。”护士刚听名字以为是重名，没想到真的是时简的总裁，那面前这位就是他女朋友了？
万幸，他没事。
付熠一手捏着棉签擦拭着胳膊上的伤口，一手拿着缴费单，刚准备开口向护士借手机，就看见程黎松了一口气后往电梯方向转身，“程黎。”
女人听见自己喊她，脚步顿了一下，转身向他跑过来，看见自己按着胳膊又停下想要抱的动作，放下两只撑起来的手，“你吓死我了，怎么样啊？”
“呐，擦破点皮。”
他说的轻松，哪是一点，明明是一大片，程黎心里想道。
“这么担心我啊？”付熠没办法抱她，便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谁担心你，是奶奶醒了我才来医院的。”程黎嘟着嘴扭头看向一旁。
付熠一听这几个字，心情顿时激动起来，这样的话是不是过几天他们就能结婚了？看来他得好好筹备筹备求婚。
“我回去收拾一下换身衣服再过来看奶奶。”付熠看了一眼自己皱皱巴巴还带着血迹的衣服，对她说道。
程黎拿过手里的缴费单，看了看缴费的窗口，人不算多，“我去缴费，你这样不方便，直接回去吧。”
然而这句话到了付熠的耳朵里就变了味，“这么迫不及待带我见家人啊？”
“你还走不走，不走自己去缴费。”程黎气得想打他，奈何他有伤在身。
付熠高兴的像个孩子，“走走走，等我，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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