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周末待在家陪凌老太太画画的计划被付熠破坏了。在电话里程黎都能听出他的委屈，一个大男人，老有这种语气是怎么回事？
“奶奶，明天再陪你画行吗？”程黎以为凌老太太会不高兴也没敢看她，在一旁低着头研墨。
“恋爱了吧？”
程黎握着墨碇的手顿了一下，险些掉了出来，“没有的事，刚刚是瑶瑶来的电话。”
凌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她老人家这一辈子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人，经历过多少风浪。怎么可能连这点儿事也看不出来，“小黎，你现在不想告诉奶奶，我也不逼你说，你一向聪明，做事有规矩，看人的眼光自然差不了。等你觉得合适了，就带回来让我和你妈看看。”
“八字还没一撇呢。”
“先谈着，这有什么？都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还能像小年轻那样玩玩不成？”凌老太太停下画画的动作对她说。
“奶奶，他很优秀，也很温暖。”程黎暂时还不想告诉她们男朋友是付熠那样身份的人。
凌老太太一听自己孙女对他的评价，心里一下就放心了，从小到大能入了她的眼的都是人中龙凤，“觉得他好，就珍惜着，别任性起来把人呐，弄丢喽！”
程黎是个不服软不服输的主，凌老太太一直都知道，可她要是见过孙女在男朋友面前的样子，一准会大吃一惊。
“我记着了。”她研墨的手没停，点了点头说道。
从小凌老太太对自己教育有方，关爱有加，在程黎心目中，奶奶是一位伟人，也是一座丰碑。
她记得，每当有生人敲开自家的门，奶奶都会问，来做什么。虽说小时候懂得不多，但她知道，那些人是来求画。而她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奶奶说的那句，每次都一样。
我的画是干净的，可到了你们手里就变了。
说完以后起身送客，是程黎记忆中很深刻的一帧画面。
起先她认为凌老太太不近人情，把别人拒之门外。后来她知道了那些人都是是托人办事、投人所好。凌老太太的画可以参展，可以入馆，就是不能用于贿赂。
“出来的时候别开车。”程黎刚收拾好付熠就发来了微信。
酒红色的雪纺衬衫，领口处未扣上的两粒扣子将她的锁骨露了出来，下身着黑色A字收腰半身裙出现在了付熠的视线内，。她化了淡妆，却也出奇得好看。
看到付熠的宾利停在宜家别墅区门口，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这片别墅区是江市售价最低的区域，说是别墅，实际上就是三层小楼房。
原来不让自己开车是这个意思？程黎笑了笑。
付熠看她出来了，打开车门下去，大长腿三步并两步走到了程黎面前。
“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还想去你家门口呢，奈何女朋友嫌弃我见不得人，只能在这等。”付熠抱着胳膊，看仇人似的盯着她。
程黎发现自从这个人跟自己在一起后，就变得特别能委屈，特别能撒娇，特别能演戏。之前那个只要出现在镜头里就是一副“离我远点”表情的高冷男神呢？
“其实我可以自己开车过去的。”
付熠都懒得理她，没好气地说：“你见过谁约会是两个人在约好的地方碰头见面的？”
“敢为天下先嘛！”程黎开玩笑地打趣着上了车。
“自己系上安全带。”余光看见程黎坐好以后没有再动作，提醒道。
程黎一挑眉梢，扭头说：“理论上来说，这个时候不是你一步步靠近，然后啪一声给我系上吗？”
“我心情不好，暂时不想。”
“啧，傲娇小霸王说的就是你吧？”程黎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车子一下飞出去，她的后背受力猛地打到了靠背上，“呼，报复啊？”
“嗯哼。”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挑衅吗？”程黎此刻竟觉得她的男朋友很可爱。
“不可以。”
“三十岁的人了，你以为你三岁啊？”
付熠皱了邹眉，“不喜欢？那你喜欢那种，禁欲系？小狼狗？小奶狗？霸道腹黑？”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程黎想伸手把他的嘴捂上，“这些是什么？”
“我从网上看到的，据说在女生眼里男人可以分为这些类型。”
程黎默默地扶额，为他的智商着急。
两个从不在网上冲浪的人竟然聊起这个话题，还说得一本正经。
“今天什么安排啊？”程黎只好转移话题问了一句。
“别人的恋爱约会女朋友拉着男朋友去这儿去那儿，反观自己，女朋友真别致。”
“等等，难道我是你的初恋？”付熠嘴呈半张的状态，一脸的不可思议慢慢变成了雀跃。自己出现的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差一点都不行。
程黎第一次觉得这男人话多，“高兴了？”程黎看他掩饰不住的笑容挂在脸上，问了一句。
“我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但那是为了应付我妈的，就见过几面，四舍五入，你也是我的初恋。”
两个人到了上次那家怀石料理店，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坐在了台阁里。
“这家店的料理挺不错的，尤其是上次那个金枪鱼，人间美味啊！”程黎跟服务员道谢后接过了电子点单器。
“上次？”
“嗯，跟朋友一起来的，后来你不是也来了吗？”程黎以为他忘记了就重复了一下。
付熠腹诽道：我当然知道是上次，急匆匆从公司跑过来，就因为你跟那小子吃饭。我看上的人，怎么能让她跑了？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程黎看他半天没说话，开口道。
“点你爱吃的就好，我没什么忌口。”每次和她一起吃饭付熠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美食不可辜负。要说为什么她对美食情有独钟，大概是因为世间所有味道都可以在佳肴里隐藏。
“那我就点鱼啦！”
“敢问程小姐，这么爱吃鱼，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付熠虽然知道她爱吃鱼，但原因他一点不知。
程黎停下来想了想，说：“这还需要原因吗？我喜欢吃，享受鱼肉的细腻，所以就吃它。要非说有什么原因，我记得跟你说过，或许是猫妖转世。”说完，她调皮地将手指打弯，发出了一声“喵”。
“那，等会妖精跟我走一趟呗！”付熠现在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捂得严严实实，谁都不准看。
“去哪？”
“惊喜，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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