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的订单合同？贵公司之前似乎并没有表达过这方面的意愿。”程黎第一次开口就将对方堵得哑口无言，她习惯了这样的工作方式，在她看来，直言不讳不是不尊，而是最大的尊重。
韩凌一直都知道程黎在律师界是出了名的坦率，今天第一次以见到她的这一面说不意外那是假的，不愧是付熠看上的人。
“关于订单合同这件事是我们考虑不周，所以亚恒的意思是，在不违背我们最初意愿的情况下，我们可以适时让步。”施莱德对这位副谈判手刮目相看，露出了欣赏的表情。
“不知贵公司订单合同中的条件是什么？”
“时简工厂的生产水平和地理位置对我们来说都是诱人的，订单合同并没有特殊要求。”施莱德说完以后看向了程黎，她在思考。
时简的工厂的确是国内服装生产企业里面技术水平最高、规模最大、离沿海最近的一家，这一点程黎并不否认。欧洲的工人工资水平已经让G7的利润下降，工厂急需转移，于此同时，服装生成并不能停滞。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时简是替代生产的最佳选择。
程黎看向韩凌，施莱德在等她的话，韩凌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按自己的想法来，不用怕。
“替我们感谢亚恒，他很照顾我们。”程黎先说了句客套话，笑了笑说：“贵公司的条件对我们来说也很诱人，关于订单的事情我们可以同意，但销售合作中由贵公司的销售人员进驻商场，请恕我们不能同意。”
施莱德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快，他没想到程黎会再次回到之前的话题，鉴于在谈判桌上，并没有任由情绪发展，空了一会说：“能告诉我原因吗？”
“作为对方谈判人员，我不能；但是作为东道主，或许谈判结束我可以。如果施莱德先生认为我们不是销售的最佳合作伙伴，那我们就只能做生产的最佳合作伙伴了。”程黎说话滴水不漏，这是她练了多少年才练出来的。
韩凌听完后更是一惊，自己本就有心给她机会，看来她果然不负所望。
G7的谈判人员相互商量着，原本安静的会议室一时间变得热闹起来，韩凌和程黎看着在对面交谈的那些人，两人对视了一眼，却都没有松气，毕竟时简的要求还没有谈。
“那如何保证我们的销售量？”商量完以后，施莱德开口问道。
“施莱德先生是专业的谈判人员吗？”这时，之前没有说话的韩凌笑着看向他。
“当然。”施莱德引以为傲，下巴不自觉地向上抬。
“那就不足为奇了，G7品牌进驻商场以后，我们会招募专业的销售人员。另外，影响销量的因素中，产品本身、广告效应和顾客满意度才是最关键的。拒绝你们的要求不是时简一方受益，而是双赢，对吗？”韩凌侃侃而谈，没有一点露怯。
施莱德了解过，江市是国内最发达、消费水平最高的城市之一，让G7的销售人员进驻商场也是为了引起顾客的关注。但如果一下寻找那么多精通中文的销售人员会增加自己的成本，有些得不偿失。
而另一边的程黎正是因为担心商场的管理问题才指出，如果外国销售人员进驻商场，那么不论是商场的工作时间还是其他突发情况，都会给时简增加负担。
施莱德谈判过无数次，接触过各色各样的对手，像这样为对方考虑的对手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禁想要夸奖，“你们是真正的谈判人员。”
“您过奖了，我们只是充分考虑了双方的利益关系。”韩凌笑着说道。
“现在，还请你们说出贵公司在欧产品销售的要求。”施莱德满意地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我司产品在欧销售的具体要求，与贵公司产品在华销售的要求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销售人员由贵公司决定。”程黎说完以后，会议室里传出了阵阵笑声。
“合同我们会尽快出，付总亲自前往G7与亚恒签约。”韩凌站起来伸出了右手。
施莱德边握手便说：“我们的合同也会尽快，期待付总的到来。”
走出会议室，施莱德还不忘给程黎竖了大拇指，说：“你很漂亮，也很优秀，是一名十分出色的谈判人员。你们都会说英文吗？”
“谢谢。并不是，我们学过而已。”程黎笑着回答了施莱德的问题。
“很厉害。”施莱德晦涩地说了一句发音并不标准的中文。
“谢谢！”
谈判过程中的全英文交流让程黎觉得，自己大概好久没有说过这么多句英语了，自从回国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不知道有没有退化。
送走G7的谈判代表后，韩凌和程黎重新回到会所，去了付熠所在的房间。
“看来谈的不错。”付熠看见韩凌笑得那么开心，她身后的程黎倒是没什么表情。
“是你眼光好，把一员大将纳入了麾下，程黎惊艳四座啊！”韩凌毫不掩饰对程黎的欣赏。
“我一向对自己的眼光有自信。”付熠傲娇地模样，韩凌都不想看，就是故意跟自己显摆。
“行了行了，我先回去了。”韩凌赶紧闪人，没再当电灯泡。
付熠知道以程黎的能力肯定不会让他失望，但也没想到有这样的效果，把程黎拉到自己面前说：“女朋友，想要什么奖励吗？”
程黎思考了一会，眼珠一转准备说，却听见付熠说：“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肯定又想吃鱼。”
“男朋友，这么了解我啊？”程黎凑近他的脸，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程黎本身有175cm，今天又穿了5cm的高跟鞋，在186cm的付熠面前不再显得娇小玲珑。
“说吧，这次又吃什么鱼？”付熠把手放在她腰上，往怀里带了带。
“松鼠鳜鱼。”程黎都不用反应，脱口而出。
“敢情我就是个厨夫啊？”
付熠想要抱怨，程黎一松手早就跑了出去，“我在车上等你。”
“还得再加两个字，车夫。”
爱情的世界很奇妙，嘴上说的不是心里想的，心里想的往往也不是嘴上说的。
我们情愿把所有的耐心和细心放在对方身上，只是为了对方能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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