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无情地烧灼着大地,树上的蝉儿发出烦躁的声响,似乎在控诉太阳的火辣,惹人不悦。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谢忆枫一个人待着,从窗外挤进来的风撩动桌上的试卷,头顶的电风扇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他却毫不在意。
谢忆枫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摊着的一张数学试卷,手中的笔时断时续地转动,偶尔“啪嗒”一声掉到桌面上。
突然,一瓶冰冷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脸颊,谢忆枫反应迅速,放下笔反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一个凌厉的目光刺过去,锋利得宛若刀子,却不曾想,刺中的却是一张冒着热气、笑得灿烂的脸。
“沈斯怜,你才三岁啊!幼稚不幼稚。”谢忆枫一见是他,眼间的寒气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点点微弱的阳光。
“哎呀,不就是瓶汽水,至于嘛。”沈斯怜收回手,探进半个身子把雪碧放在桌上,然后从教室后门绕到洗谢忆枫的身边坐下。
“你又喝汽水?之前是谁跟我嚷嚷着说汽水杀精的。”谢忆枫歪头看了一眼正在仰头喝雪碧的沈斯怜,喉结上下滚动,因刚刚运动完而不断冒出的汗,顺着下颚线流了下来。
谢忆枫突然有些口渴,清了清嗓子,别扭地扭过了头。
沈斯怜猛灌了几口雪碧后,抬肩擦了擦脖颈上的汗,然后背靠在椅子上,将易拉罐放在桌面上,一只手自然地搭在了谢忆枫的肩上,半搂着,有些好笑地说:“那是可乐,就是随 口说说的,有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就你一个傻了吧唧的信了,没想到你还记得啊。”
谢忆枫低头看了一眼搂住他的手,骨节分明,白白净净的,手指一上一下、有的没的打着节奏。
“哦--,怪不得你一直喝雪碧。”谢忆枫继续看向试卷,逐字逐句地说。
他的话太绕,沈斯怜一团浆糊般的脑子花了半分钟才完成阅读理解,脑子一个激灵:“什么?!”两个人四目相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是沈斯怜没有憋住,把额头抵在谢忆枫的左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身体一颤一颤的。后来,谢忆枫也忍不住了,跟着沈斯怜一起笑了出来,很轻,带着少年隐忍的傲气。
易拉罐上的水珠慢慢凝结,沿着杯壁滑下来,留下一滩水渍。阳光折射的,是我们放下姿态、用尽整个年少去爱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