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可封喉亦或五步溅血,双阳公主是真怒了。
我分明感觉到剑锋已经掠过我的肩头,阿暖已经吓坏了,惊叫起来:“不要啊!公主请手下留情。”
双阳公主剑锋已经朝我肩头落下,“嗖嗖”两声,双阳公主握剑的右手陡然一震,偏了方向,划过我的发丝,我发簪跌落,一头秀发散落,已经被双阳公主的剑锋快速隔断,阿暖已经昏厥过去,我却面不改色看着双阳公主,她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面有两枚暗器,她认得这个暗器,因为右手受到暗器损伤,所以她的右手偏离了我脖子上的致命部位,是柳随风救了我。
“我就知道是你,柳小五,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了吗?”双阳公主泪目看着柳随风,她是委屈的,因为柳随风不爱她。她只得到了一个空壳的婚姻,她知道这辈子柳随风都无法走进她心里。
“我没忘,也不敢忘。”柳随风目光深邃看着眼前的骇人一幕。
我披头散发的模样十分可怖,地上是散落的是被斩断的发丝,阿暖躺在地上昏了过去,而双阳公主一脸愤怒和气急败坏,我想,如果世界上有因为男人气得跳脚的样子,应该就是双阳公主的样子。
她因为“情困”的漩涡而把她所有的教养都抛弃了,包括她忘了自己曾经也是出生好贵的天之骄女。
柳随风的暗器并没有伤害到她的要害,所以她只是受了点轻伤罢了,但是她心头的痛,却是锥心刺骨的。
她看着柳随风,苦笑了一下,一脸悲戚,她哽咽道:“既然如此,为何这样对我?”
柳随风没有犹豫,道:“当初我说过,只要你能把赫连将军带到狼族我就娶你为妻,我做到了。”
双阳公主泪盈于睫,随后逼问:“仅仅如此吗?”
“当然,和你生儿育女,还有和狼族联手助你们寒族崛起,夺取帝都直捣凰宫。”
柳随风说这番话的时候轻描淡写,仿佛这些事和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
“很好,既然你都记得,那么,你做到了吗?”双阳公主委屈而愤懑的眼光几乎可以把柳随风杀死千百次。
柳随风摇头道:“似乎并没有。”
双阳公主冷然,“这是君子所为吗?”
柳随风继续摇头:“我不是君子,我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大仁大义对我这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让自己学会戴着面具是否能谈笑风生。”
双阳公主怪叫起来,她情绪一激动,就和曾经的温柔绝美的柔娘判若两人,我很奇怪她是如何转换情绪的呢?
“这么说,你对我的情谊都是假的吗?”
柳随风淡然道:“公主应该很清楚,我们之间只有利益牵绊,感情嘛,公主如果想要,我柳小五也是可以“爱”你,只不过,我的心不会交给你。”
双阳公主颤抖道:“那么,你是因为这个女人对吗?”她望着我,目光里是嫉妒、恶毒、又悲切,我既同情她,也为她感到可怜。
柳随风说出了很残忍的话语,这些话语就像一把利刃把她的心剖开两半,还鲜血淋漓。
“是的,我爱她。你其实也应该知道,你早就知道,既然你知道你还是把她从大澜国带来了,原因就在于你在乎我们之间的契约关系,你也很清楚和我成亲你不会快乐,你还是履行了契约。不过很抱歉,公主,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遗憾存在的,我柳小五大概就是你的遗憾吧。”
柳随风说的没错,这是很现实的也是很冷酷的事实。
双阳公主的泪水早已模糊不堪,她不是个懦弱的女人,但是为了爱情的情伤,她还是和很多天下痴情虐恋的女子一样傻。
我为她悲哀。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软榻前,撑着身子坐下来,整理了自己凌乱的头发,道:“你们都不要吵了,此事因我而起,既如此,不如让我归去大澜国。”
双阳公主转身冷然道:“不可能,你是李鸿烈的女人,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就是我们手上的筹码,你想走?除非李鸿烈死,你也跟着去殉情吧。”
我慢条斯理揉了揉自己的肩头,轻笑道:“你这么恨我们?何必呢?大澜国把南北两城统一了又有什么不好?百姓的日子依旧安稳富足。和从前你们寒族南北分裂时期好了太多,难道你看不到摆在眼前的事实吗?”
我说是真实的,南北两城时,总是征战,两个城邦为了争夺霸权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战役,也不知道送了多少公主王子来做对方的人质,现如今大澜国归一统,没有了战役,百姓安居乐业不好吗?这不是追求太平盛世的王朝该有的模样吗?
双阳公主狠狠道:“你懂什么?你明白家国仇恨吗?我是前朝公主,我的父王母后还有祖母以及寒族的兄弟姐妹都惨遭驱逐,死的死,疯的疯,要不就是像我这样苟活的,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我沉吟片刻,方道:“自然是不能的,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这件事。但是,我想对你说的是,既然不存在了就要学会放下不是很好吗?何必让更多的人和你受苦?”
双阳公主泪眼垂下,她的剑柄也垂下了。我看到她面色上的寒光已经暗了下去,我知道她内心一定是在挣扎,要不要听从我的劝解?
我知道并没有。她下一秒已经对着柳随风道:“柳小五。你记住,这辈子你欠我的,下辈子要记得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