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阿暖,恍如隔世。
当初我失踪之后,她怎么会和柳随风在一起呢?
阿暖一如当年一样,见到我先是痛哭了一场,也难得她没有怨恨我当年的无情离去,我此刻还不能说话,我只能把我的惊讶和喜怒默默地压了下去。
阿暖抱着我,她穿着狼族的衣裳,虽说看着陌生,但是她的人却还是当年那样,我忽然觉得很暖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保持着不忘了主仆一场。
柳随风道:“阿暖一直跟着我,当年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不知道去哪里了,只有阿暖在,她便跟着我走,我们都想找到你,但是你毫无音信。阿暖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李鸿烈当年其实是想杀了我的,阿暖当时也在场,你可知道李鸿烈这小子的心比豺狼还可怕,他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他杀人的时候连孩子也不放过,这样的人你还要回到他身边吗?”
我望着柳随风,无言以对,我不能说话,本可以用摇头点头作答,我没有,我只是很冷淡的,我任由阿暖抱着,我轻抚着阿暖的头发,阿暖是个好姑娘,当年她跟着我,苦劝说我和柳随风在一起,只是命运弄人。
柳随风把阿暖留给我,他便出去了,我现在对于他感觉十分陌生,我为他还活着高兴,但是也为他感到痛惜,因为他变了,但是我知道没有人是不会变的,李鸿烈也变了,他长大了,成熟了,有了自己的皇图霸业,他不需要一个女人给他指点江山,他想要的东西一定会隐忍得到,如果他知道我被带到了狼族,以李鸿烈的性格,我想,要不了几年,如果不能和平解决,一定是流血,涂炭生灵李鸿烈也会在所不惜。
我太了解他的狂妄和爱刹了我的个性。
爱情可以成就一个人, 也可以毁了一个人。
李鸿烈决定对西域出手。他没有办法等待,三个月后暗阁的人给出了我的消息,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因为我被扣押在了狼族,李鸿烈认为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恶战,但是对付狼族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的兵力还不足以抵挡,寒君陵已经和往利佳玉回凰宫了,寒君陵上早朝的时候,在决意是否给老百姓再次减免赋税的事件上,朝堂上起了两种争端,一种是赞成一种是反对,各有不得不让人信服的理由。
因为开仗是要钱粮、军饷,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国库充足的情况下,自古就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李鸿烈决定用反间计谋取西域这个国家,只要把这个国家纳入他的版图,那么,西域的丰富资源就可以暂时支援大澜国的粮草和军饷,可是这样的行为是让人觉得他简直是个暴君,史官一定会在史书上记上一笔的,为了一个女人,他又要再次掀起一场付出鲜血代价的战争,又要让无数人无家可归,实际上大澜国的士兵已经不想再征战,他们想休养生息,想过安乐的日子。
李鸿烈去巡视军营的时候,他骑着威风凛凛的骏马,穿着战袍,对底下黑压压一排排腰杆挺直的士兵,他们都是年轻气盛的新兵,也有当年跟着他出生入死的老将,他道:“各位兄弟们,你们都是大澜国的子民,也是大澜国的守护者,大澜国的危机并没有结束,它刚刚建立没多久,还面临着周边族群的骚扰,咱们大澜国的边境子民们不得安宁,所以,倘若有一天狼族的人要欺辱我们的兄弟姐妹时,我们能忍着不还击吗?我们如果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住,我们还算是个男人吗?我们,大澜国的男儿们,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的妻儿,我们要像个男人的样子,在沙场上对得起自己身上一身士兵的铠甲!”
众士兵齐声高呼:“帝君陛下万岁,帝君陛下万岁,大澜国必胜!”
寒君陵在凰宫大殿迎接刚从军营慰问巡察回来的李鸿烈,李鸿烈还穿着一身甲胄,他目光如血,好几日没有休息的状态,他疲惫的看着寒君陵道:“西域的事情咱们得尽快解决,不然我们的力量不足以和狼族对抗。”
寒君陵面色凝重,他小心翼翼开口,想为此想改变李鸿烈的决定,“一定要从西域身上先下手吗?他们只要不明着和我们大澜国为难,这个事儿还是从长计议吧,毕竟玉美人她还是您的嫔妃呢。”
李鸿烈冷然看着寒君陵,冷声道:“政治里是没有感情可言的。你知道的,不是我想和他们西域为难,是西域已经有了反叛之心,陈思考大人想趁我不在凰宫时,想借着西域的力量背叛大澜国,他对于前朝北城之事还耿耿于怀,我怎么能轻易地就饶恕?”
寒君陵知道没有办法改变李鸿烈的决定,他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脱口道:“那么陛下,您就让我带佳儿在这之前走吧,我不想看她家破人亡时的心情,更不想看到她恨我们。”
李鸿烈摇头,目光冷如寒冰,“你认为可以吗?”
“陛下,您是答应过臣的,不能食言啊。”
“如果我让你先带着她走,凰宫里拐带妃子的律法是死罪,如果传回西域,那么就可以让西域找到和我们结仇明面上的借口,到时吃亏的是大澜国,我目前还不想发兵西域,我想兵不血刃拿下这座城池,才能保存兵力。”
李鸿烈的一番话让寒君陵内心是非的矛盾,“你也可以先告诉她,不过,等你去告诉往利佳玉的时候,我会提前和她说,是你带兵灭了她的家乡的,你想她会更恨你还是更恨我呢?”
寒君陵咬着牙,默然,半响他道:“我不明白,陛下,您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折磨我和佳儿呢?”
李鸿烈陡然转过身狂叫道:“你们背着我打着爱情的名义眉来眼去的,这算什么?我堂堂一个君王,岂不成了天下的笑柄?”
寒君陵也恨恨道:“是你,你为什么要把她冷落?而且你也说过会把她给我……”
李鸿烈冷笑,“我是说过,但是那是你作为灭西域的大将军作为前提,更可况我还要告诉你,自古以来公主作为政治联姻本来就是要做出牺牲的,你何必可怜她呢?”
寒君陵目光一沉,也淡然道:“那凤儿做出的牺牲也是属于政治范畴吗?”
李鸿烈怒道:“凤儿的名字不是你可以叫的。”
寒君陵厉声而起,道:“我叫她凤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李鸿烈拔出了自己腰间上的佩剑,“嗖”地一声,剑尖直指着寒君陵的脖子,李鸿烈俊朗的面孔上隐隐浮动着戾气,宛如一只潜伏着无限蓄着怒火的雄狮。